新倒比较好说话,但是最近内阁的人对我们军方有偏见,不能给他们什么口实,尤其他们还控制着舆论,在这种情况下,必须把军方的形象保持好,不能让国民也对我们产生偏见。”
“我就怕我管不住自己的嘴。”
“那你就要倒霉了,到时候谁也保不住你。”
钟夏火的脾气又上来了:“这也太不公平了,我们兄弟都是为文易他们流的血吗?我们是为您才心甘情愿拼命打仗的!现在倒好,您却是被文易他们高过了一头,总参谋长的权力都叫他们架空掉了,这种屈辱您忍得下,我钟夏火忍不下,我一定要为您讨个说法,回去以后我就找文易说去,不骂他个狗血淋头决不罢休!”
“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刘云严肃起来,钟夏火看到形势不对,马上变回老实模样。
“地图拿来了。”胡克走进来,把十万分之一的东北军用地图展开,三人凑过头去,一起研究开来。
“……必须在战争发起之前,把禁卫部队编成两个军,每个军下辖两个禁卫师和一个骑兵旅,通过铁路在十五天内部署于漠河到瑷珲一线,执行切断敌军内地到滨海地区之间联系的关键任务。为掩护禁卫部队的切断行动,应在禁卫部队右翼部署两个军另盟军的两到三个师,负责歼灭滨海地区的俄军,并承担对海参崴要塞的攻击任务;在左翼部署两个军另若干独立旅团,负责阻挡内陆俄军对滨海地区的支援,并与蒙古军团配合,相机向赤塔到伊尔库茨克一线发展。至于攻击兵力的编组,应以东北和直隶本地部队为主,配合蒙古骑兵部队,除两个禁卫军外,另编组五个军,其中一个军由一个禁卫师加一个战斗预备师、一个战斗预备骑兵旅组成,作为总预备队,其他四个军各由两个常备步兵师或一个常备步兵师加一个战斗预备师和一个骑兵旅组成,另编组蒙古军团,以骑兵为主要作战力量,从蒙古方向上执行破交、袭扰、穿插和侦察任务,蒙古特别军区的步兵在科布多、乌里雅苏台、木伦和达尔汗一线的要塞中固守,必要时可以退到二线要塞,但绝不可将敌军放入蒙古特区以南的省份。东北将有七个军投入作战,还将得到一个盟**的支援,总兵力有十六到十七个师加十个骑兵旅、若干独立步兵旅团,五十到六十万人,务求一举达成收复失地的作战目标,之后将视情强迫对方谈判或继续发展战果——以上就是我对未来中俄战争的大致规划。”刘云一口气说完,便向胡克和钟夏火抬抬下巴,示意他们发表意见。
“新疆方向呢?俄国人很可能从中亚方向入侵新疆。“胡克补充道。
“新疆方向自成一个战区,以要塞防御和机动作战相结合,在1904年以前将部署一个常备步兵师、一到两个步兵旅和两个骑兵旅,总共五万五千到六万四千人,只要补给充分,足以抵御双倍数量的俄军入侵。”
“可是,往新疆前线的补给比较困难,光是维持部队的正常活动就有很大的压力,如果真的发生激烈战斗,恐怕部队会很快耗光弹药,届时难以及时补充上就麻烦了。”
“把铁路修起来不就行了?”钟夏火随口嚷道。
“废话,如果能把铁路修到乌鲁木齐,那我们还操什么心,没有足够资金嘛。”胡克摆出一副鄙视无知者的架势来。
“让文易他们筹措去啊,自己没有不会借外债哪!”钟夏火说得极其随意。
“又想被人扣上军人干政的帽子了吧,这种时候就少说点没用的话……”
刘云忽然打断胡克的话:“如果能在开战前修通到乌鲁木齐的铁路,我宁愿少组建六到八个常备步兵师,并且把两个常备禁卫师改为战斗预备师。”
钟夏火叫嚷起来:“什么!不可以,那可是二十多万人,而且,再怎么削减也不能削减禁卫军吧!”
“常备军虽然精良,但是在和平时期开销太大,尤其禁卫师的开销更是国防军步兵师的三倍,裁撤常备军和禁卫军后省下的钱可以拿来发展铁路网络,加强部队的机动能力,增进后备军的动员效率,尤其能改善补给条件,使部队的整体战斗力大大提高,而且,前些时候我和文总理商议的时候,也得知我们原来制订的扩军计划根本无法在预定的时限内完成,如此一来,削减常备部队和禁卫军也算大势所然。”
“又是那个文易……”钟夏火刚想大骂一通,但看到刘云的脸色,赶忙把话压在了喉咙里。
“高效率足以弥补数量的不足,况且,我们还有庞大的后备部队,只要有足够的动员时间,再就是组织指挥得当,就不必担心前线兵力的问题。”胡克道。
刘云看了钟夏火一眼:“小钟,有空就多向胡克学学,要不然,小心哪天我都不敢用你了。”
“是是是,我一定虚心学习。”钟夏火这时候驯服得像一头小绵羊。
一段不算劳累的旅行后,辽宁省的首府——奉天城便在绿色的站台栏杆后面隐隐约约地显露出来了,杨正金上将的东北军区司令部就设在城中。
刘云系的军人文官们都清楚,刘云的部下中原来有四人地位最高:丁介云、钟夏火、杨正金和胡克,曾被人私下称做“四天王”,现在丁介云完蛋了,“四天王”顺利成章改成了“三巨头”,这次在奉天,刘云只和他的“三巨头”混在一起,便引起了一些好事之人的猜测。至于当事人本身,则完全不会去理睬他人的看法,他们自认为要做的事情无比重要,更认为自己是主宰天下命运的神类——虽然神也有犯错的时候。
那天,杨正金上将带领东北军区司令部的全体官佐到火车站迎接总参谋长大人,军乐嘹亮奋进,国旗与军旗纷飞飘扬,军服上的金色挂穗灿烂惹眼,着实让跟随刘云的钟夏火与胡克都荣耀了一番。
当夜摆下接风宴席,刘云一个劲让钟夏火和胡克斗酒,结果两人灌得两败俱伤,在席上歪倒过去,刘云趁机把杨正金扯到席外,小声交代起来。
“……这次我来,除了办公务外,还有件事情要提前交代你。你也知道了吧,国会通过了有关总参和禁卫军的法案,总参的权力架空了不少,可是文总理对这件事情有他的解释,他告诉我,为了能让政府和军方能更好的沟通,架空部分总参的权力是必要的,况且,他希望我在一九零零年度大选后参加政府,出任国防部长一职,届时,我将以阁员的身份更好地管理军队。但是,总参谋长这个位置仍然非常关键,不能随便托付,在我带来的那么多人里面,除去丁介云,就数你的能力最强,不但能有条不紊地处理参谋事务,更能作出适当的决断,所以,我打算在我出任国防部长后,推荐你做总参谋长。”
“元帅大人那么看得起我,杨正金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别急,我还有事情要你办——你得给我推荐个东北军区司令的人选。”
“这个,”杨正金显得有点为难,“胡克和钟夏火可以作为人选吧。”
“胡克适合干琐碎的工作,但缺乏领导力,钟夏火热情有余,智谋不足,你认真想想,不要考虑资历,只从一个军区司令需要的才干出发。”
“就我熟悉的人来看,预备军司令邓简足以胜任,他历任步兵第一师师长、第一军军长,显示了出色管理和领导能力,具体的表现我都记录在作战处的档案中,回去可以让胡克调出来给您看看。”
“你都那么推荐了,我看差不多就定了吧,你再好好干上两年多,回京师来接我的位子,咱们可以经常见面,有事情都好商量。”
刘云说着拍了拍杨正金的肩头,拍得杨正金内心里感恩不尽,他只是个军人,对政治不感兴趣,只要能有好的工作,好的上司,他就心满意足了,这一点,实际上是大多数没有被清洗掉的刘云系军人的普遍心理。
不懂得知足的蚂蚱,往往连夏天都蹦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