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云与母亲在厅上交谈着,孙母似乎显得很诧异:“你是说,这次手术与住院费全是镜容为你付的?”
孙云情绪低沉,点了点头。
孙母半天才缓过劲来,这么大一笔钱,我们怎么还给人家啊。孙云叹气:她说不还了,以后等我工作挣了钱,肯定得想办法还给她,慢慢还呗。
孙母怔了半天,忽然又一拍他,直埋怨儿子:“你这孩子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和她分开了呢,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居然都不要了,这是谁的问题呀?”
孙云苦恼地说:“妈!你不要问了。”
诉心抓着新手机不放,连续按键,全神贯注的玩看手机内的各项功能,孙云倚床又发一阵呆,望向对方,狐疑的问:这手机你买的?
诉心随口就说了个谎:不是啊,是镜容送给我的。
孙云皱眉,“你为什么还要她的东西?我们欠她的够多了。”
诉心抬起头,语气冷冷的:关你什么事?她又没送给你,是你欠她的,我和她交情好得很呢,不论这些!我没手机,她有钱买一个送我,我干什么不要。
孙云不愿和对方正争吵,所以只能悻悻的住口。诉心盯了他一眼,终于没说什么,又继续玩起手机。
孙云想起来什么,“对了,上次他们给的钱好像还剩一万多,你都存到哪里去了?”
诉心淡淡的说:“存到我帐上了,怎么啦?那是给银行还贷的,欠他们没关系,欠银行可不行。不然到时房子怎么办?好不容易才弄下来。”
她不乐意的嘀咕:我一个人工作,支撑我们二个人生活就很紧张了,哪还拿得出还银行的钱。你坐在家这儿说说行,你有能力挣么?我们没条件,所以必须接受人家的好意,不然日子怎么过?你说得轻松,现实就是这个样子,你拗什么啊?认不清现实状况,大傻瓜一个。
孙云忍住气恼:“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吵。”
诉心冷笑:“我还懒得和你吵呢。”
她又一下掉过身去,不听按键,进入了手机上的功能菜单。
孙云愤恼气苦,自尊心大受打击,却无可奈何。
修俊坐看电脑,语辉才洗完澡,便跑了进来,“叔叔,今晚我睡在哪儿?”忽然扑闪着乌溜溜的眼睛:“我到阿姨那个屋子去睡,行不行?”修俊沉下脸,“不行,你跟叔叔一起睡。”
“为什么不行。”语辉开始撒娇卖萌。
怎奈修俊不吃着套了,连他都没“资格”到镜容的屋内睡觉,没得到过这样的待遇,靠,别的男人绝对不能去,要不然他会吃醋的,尽管语辉还不算“男人”,但他好歹是个男性的活物不是!
修俊当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对语辉说出这样的原因,就哄他说:“你跟我一起睡,不要过去打扰阿姨,嗯?你看,我这床比她那个还大,你睡在上边更舒服。”
语辉虽然不大高兴,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他一下跳到修俊的腿上,骑马一样坐着,并双手勾着他的脖子:叔叔,你干什么呢,怎么不去跟阿姨一起看电视。
修俊忙扒开他的手,口气严厉又不失和蔼:别闹啊,叔叔有事要干,你先出去吧。
语辉撒娇的:不,我要在这儿。
修俊终于妥协 好好,那你坐这里陪叔叔,但不许闹,安静一点啊。
他右手按着鼠标,左手伸过来揽住了语辉,语辉更是高兴,头埋到他肩膀上,亲热的说着:“叔叔,叔叔!今天阿姨有教我念诗,我好聪明诶,背会一首七绝了,你要不要听?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修俊心不在焉的说:“好,你念吧,什么诗啊。”
语辉跳下地,清了清嗓子,你听我念啊:渭城朝雨邑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修俊点头:好啊,这诗我也喜欢。
语辉又摇对方胳膊:这是谁写的,我忘啦。我知道了好些诗人的名字,但弄不清哪些诗是哪些人写的,老搞混。
“渭城曲又叫‘阳关二叠’,是唐代诗人王维作的。”修俊看了一眼侄子,笑,你背下来了,知不知道它是什么意思,诗里讲了什么?
“我知道呀,阿姨跟我讲过,就是说那个什么,就是说那个……”语辉搔了一下小脑瓜,皱起小眉,终于是恍然大悟的样子:“啊,记起来了。它是说有个地方叫渭城,那儿清晨时下了雨,嗯,应该是小雨吧,并不是大雨什么的。后来尘土湿了,房子变得青青绿绿的,柳树也看起来好清新。主人给朋友送别,让他多喝一杯酒,因为以后要到阳关外,一个好远好远的地方,就见不着他的朋友了。
修俊笑着一拍他的小脑袋,“嗯,大致就是这个意思,你已经说清楚了。”
语辉的眉头还在皱着:“可是,他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呀?阳关是在哪里?”
“阳关。”修俊只好耐心的解释引导:“阳关又叫玉门关,在当今甘肃省敦煌的西南方,知不知道?是去西域的必经之路。”
语辉似懂非懂的说,“唔,他小脸上又泛出了亢奋的气色:叔叔,叔叔!我还会啊,我会背诵《桃花源记》中的一段,你要不要听?我是今天才学的。”
修俊哈哈笑,“那你好厉害,一天学这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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