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子了。
“我认得那个老乡红妹,你知道吧?她一直在那家超市当收银员,最近她去男朋友家住,与她合租房的女孩子也走了,所以那个房子又招租。我去看过,房主是个广东人,广东老太太,红妹住了好久,跟她挺熟了,她还真不算黑心呢,房租不贵,红妹介绍我过去。镜容,咱们一起去合租个房子,好不好?”
诉心几乎叉腰了起来,满口的控诉:我真的不想在宿舍住了!条件差得要了老娘的命,那几个人又不好相处,你知不知道,那个尤芳啊,最讨厌,她不过一个打工妹,跟别人没什么不同,干吗瞧不起人呀?有什么本事?什么本事都没有!论样貌,比你更差远了,但你看她那样子,啊?成天当啷着个脸,眼珠子生头顶上,傲得跟什么似的,把自己当杨贵妃?还是天仙女?大家全是出来混的,本来得互相帮忙才对嘛,一起住得那么别扭,想一想都烦。
诉心很泼辣,很“咄咄逼人”的性情,通常话语不饶人,她在大加发着牢骚,抱怨着住宿条件太差,讽骂着舍友的坑爹,连珠炮似的发表着这样的一番“长篇大论”。
于镜容只以一句话便打断了对方,很现实很现实的一句话:“宿舍条件虽不好,但出去找房子总得拿房租呀,咱们的工资已这么低了……
你想找条件好的住处,我赞同,但那是要多花很多钱的。
没有比钱更现实、更真实的了!
诉心甩甩头,故作潇洒大方状:“反正我一年过春节时才寄点钱回去,平日里,这些工资都是我一个人花,勉勉强强够我生活了。”
“呃……”镜容脸上好一副难以决策的迟疑。
诉心转了转眼珠,以恳求的语气说着:“我的镜容好妹子,萌妹子,我们搬过去住嘛,行不行?那边的环境好多了,周围不那么脏、晚上又没那么吵啊,红妹走时还留下了一台电视呢。”
她持续絮絮叨叨说着以诱人的条件,来打动镜容:“对了!对了,还有一张床、几张椅子呢,她说这些东西不要了,全都可以给我。”
“她男友的家住哪儿?”
“布桥那边,在那儿买了房子。因为房子不大,家具又都有了,好多东西搬过去没处放,我和她说说,她同意全给我,旧是旧了一点,但还能用。我们有台电视看,多好啊!自己住,方便多了,干吗非得和那些人挤在一起,还天天享受噪音污染,那会让人加速衰老滴。”
文诉心夸张的捏了捏脸上皮肤,鼻翅儿翕动着。
镜容架不住对方的一通儿扇乎,终于妥协了,看着对方那夸张的动作与表情,几乎“噗哧”笑出声来,点头道:“好吧,反正我不想一直在厂子上干,今后还想到什么公司找份办公室的工作,要一离开工厂,没宿舍住,还得找房子。”
诉心继续鼓动她:“对对!房租才六百,咱们分摊,这个便宜,你以后哪里找得着?红妹还说,房东心不坏,不会催你命似的催租金,或是找你茬儿什么的,每个月晚几天交租都行。哎喂,我们就过去看看嘛。”
她死赖活赖的拖着镜容去看房子,看完了后的结果是:成交。
英国伦敦、市中心。
清晨时分,轻薄的雾气锁住了古老城市,街头上的人流不久已繁密起来,便在来往的人丛中,突然出现了一张年青英俊的华人面孔。
江修俊穿着身休闲服,潇洒的走在大街上,双肩平稳,神采奕奕,步伐那么轻松、矫健,纵然在满是高大欧洲人的英国伦敦街头行过,也显得极为出众。
不久,他到电话亭处打长途,与远在中国的亲人通话。
“对啊,我又回伦敦了,如今在伦敦的街头。”江修俊笑着说:“今天没什么事儿,还想最后逛一整天。行了,到上飞机之前我再打,啊?唉……没去什么地方,反正今后暂时也不会来了,随便到处走走呗。”
江修俊又到街上随意的步行,正悠闲自得之时,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开至附近,车内司机是个穿黑西装的中国男子,并从车窗处向他热切赔笑着招呼:“少爷,您要去哪儿?”
江修俊偏头一看,脸上不仅没露出欢迎之色,还表现得有一点厌烦。
车内男子语气恭敬地接着说:“上车吧,我搭您过去。”
江修俊无奈地叹了口气,“拜托,你能不能别老跟着我,别老在我面前出没,或是在我身后晃悠?你没地方去、没事干么?我想自己走一走,你就不要管了,OK?”
男子见对方不满意,又赔着笑,“啊,好好,我知道……那,我就走了,有什么事,少爷您随时给我打电话。”
江修俊淡漠的“嗯”了一声,看样子实在懒得理会这只“活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