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其实很好看。
她试图在白芒之中发现一些什么。
可她什么也没有发现。
单君皇也过来了,站在慕容玉身边,跟她一起望着窗外,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好像在挂念着什么。
青衣人刘焕志站起来,拿起了大盆中的勺子,往自己的碗里舀了一碗汤,然后坐下慢慢地喝了起来。
他在微笑着,一副心情大好的样子。
单君皇对慕容玉道,你快乐吗。
慕容玉微微一怔,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一点儿也不快乐,真的。
单君皇说,你想知道是为什么吗。
慕容玉扭过头,望着单君皇的眼睛,十分真诚地问道,到底是为什么。
单君皇说,因为慕容玉本来就是一个悲剧角色,而你正在扮演着她。
慕容玉低下了头,低得很深。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认为单君皇说的是对的,因为她亲身体验到了。
单君皇问她,你到底是谁。
慕容玉抬起了头,问他道,你觉得我是谁。
这个时候,青衣人拿着骷髅头走过来了。
单君皇指着骷髅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慕容玉也在看着骷髅头,脸上露出了浓重的悲伤。
她说,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分身。
单君皇惊讶了。
青衣人也惊讶了。
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又齐齐地望向了慕容玉。
单君皇说,我真的没发现你是个分身,我以为你就是真身了。
青衣人点了点头,说我也是。
慕容玉从青衣人手中抱过骷髅头,撩开上面的头发,在骷髅头的额门上亲吻了一下子,吻得很是深情,一点儿也不像是装的,然后,她闭上了眼睛,有两颗泪珠从眼角滑落。
她说,这骷髅头其实就是我的真身。
单君皇更讶然了,不敢相信地问道,难道你就是这个骷髅头的分身。
慕容玉点了点头,说是的。
单君皇更不解了,说道,可是,如果真身死了,分身也就消失了,这骷髅头是没有生命的,是死的,它怎么可能有分身呢。
青衣人面上无色地道,难道,这颗骷髅头是活的。
单君皇笑了起来,冲他戏谑道,你以为是白骨精吗。
慕容玉突然不见了。
只剩下骷髅头在空中漂浮着。
骷髅头上面的头发无风自起了。
它开口说话了。
它说,我的确是一个骷髅妖精。
青衣人纵身扑过去,想抓住它上面的头发。
可他抓空了。
骷髅头好像没有移动过,可他就偏偏抓空了。
他吃惊不已,对单君皇说道,这颗骷髅头修行不浅,远在我之上。
单君皇冲骷髅头问道,你为什么要冒充慕容玉。
骷髅头也会叹气,它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散发出一种深深地无奈和忧伤。
它声音悲戚戚地说道,这皇甫霄汉实在是太厉害了,我纵然是上古骷髅又如何,我没办法,我得听命于他的,因为我不想消失。
单君皇低头沉默了下来。
青衣人也不再说话了。
骷髅头在哀叹不已。
过了一会儿,它说,我要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没有人搭理它。
两个大男人好像一点儿礼貌也不懂得。
骷髅头飘出窗外,远去不见了。
屋中依然在寂静着。
寂静了不知道有多久。
一直到有人敲门。
单君皇走过去,把门大开了。
他看到了姜白石。
姜白石说,单君皇,我总算找到你了,这是你的真身吧,不会再是个分身了吧。
单君皇冷冷地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姜白石说,我当然有事,没事儿我来找你干嘛,你觉得我会把你当朋友吗。
单君皇呵呵地笑起来,不再说什么了。
姜白石掏出了一件东西。
是一壶酒。
他把酒壶递给单君皇,说这是我家主人请你喝的。
单君皇不接,一动不动。
青衣人走过来,接过了酒壶,打开壶盖闻了闻,说好香,从来没见过这么浓烈地好酒,我可以喝吗。
姜白石叮嘱他道,你最好别喝,一口也别喝,不然,你后悔都来不及。
青衣人哦了一声,并没有把酒壶给放下,反而搂在怀里搂得更紧了。
单君皇说,姜白石,你现在不是正在给地府办事吗,也就是说,你的主人就是专门掌管地府的那个了。
姜白石点了点头,说是。
单君皇又说,他怎么样,厉害吗。
姜白石没有回答,而是走到了窗前,望着窗外。
他看见了一排青黑色的屋脊。
不知何时,这家饭店又重回到了地面上,已不在九天之上了。
青衣人说,你们两个聊着,我先走了。
说罢,他把酒壶放在桌子上,渐渐地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