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容玉按捺住心中的异样,平静地说:“我走以后届时会让母妃放你出宫的。再说,你随我去陆颉的话,一路上还不知道要遇上多少凶险。”
“珏玉不怕,若是这点苦难都解决不了,以后珏玉恐怕只能暴尸于荒野之中了。”
看到珏玉如此决绝,慕容玉也不太好再说些什么,只得点头答应了。
一行浩浩荡荡的队伍从满阳城出发,风光无限。
陆颉与鲤蛟相邻,却不靠海,有种江南的韵味。古色古香,虽是夏日,但细雨绵绵,寒潮未过。
因为陆绯宿大婚,陆颉王大赦天下,与民同乐,所以陆颉现在是上上下下一派祥和。
再过三日,便是陆绯宿大婚之日,他们现在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往陆颉。
三天,不过眨眼的时间,路上草草的整顿了一下,也是提早了一天。
顾不上舟车劳顿,强着笑进了陆颉宫。
毕竟是强国之一,这宫殿的豪奢程度不是一般人可以住的。
连着两天赶路,路上颠簸,慕容玉吩咐了几句就休息去了。
睡了一晚,身上还是酸痛不已,却什么也顾不上,盛装打扮带上珏玉就去赴宴了。
“鲤蛟使者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遍大殿。
“鲤蛟下桃拜见陆王,祝王福寿安康。”慕容玉在众人的目光下行了跪拜礼。
“来者皆是客,入座吧。”陆王按捺住心里的疑问,客气地笑了笑。
鲤蛟的位子与楠芜齐平,骨鸣和陆王的位子却是上席。所以,慕容玉对面坐的是楠芜的南无轩。
入了座,也无心看表演,一边喝酒一边思索着。
南无轩的长相与南无轼有两三分相似,可是气质和南无轼却天差地别。南无轩看上去像是个药罐子,一副病殃殃的模样,一身朝服更衬得他像是随时都要气绝身亡,可眼神里带着一丝阴冷,却和他表面形成了巨大的差别。
“吉时已到,请新人入殿。”喜娘眉眼弯弯像是自己嫁女娶媳一样。
慕容玉这才发现陆绯宿早就穿着一身喜服站在殿门口迎接新娘,明明陆绯宿一直看着新娘,可是慕容玉却感觉到他的眼睛一直盯着她。
陆绯宿和鸣茹雪成礼很顺利,骨鸣的王始终保持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好像这是一件极大的喜事。而陆王脸上却是真的笑容,慈祥和蔼。
“礼成——送入洞房。”喜娘脸上堆满了笑容。
待新娘消失在大殿内,陆王举起酒杯大笑一声:“今日是绯宿大婚,众亲家也不必拘礼,举杯同宴,在这里,本王敬各位一杯。”
主人敬酒,客人不好意思坐着,只得站起身回敬:“王客气了。”
杯酒下肚,慕容玉感觉腹中有着一股热流淌过。
接下来,便是新郎敬酒了。
“恭喜啊。”慕容玉词穷,只能笑笑地说出恭喜二字。
陆绯宿淡淡地应了一声,仰头喝下杯子里的酒,头也不回地走到南无轩面前。
慕容玉讪讪地笑了笑,这也怪不得陆绯宿,让他放走了他最大的敌人,现在还来贺喜,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一轮敬酒,陆绯宿起码喝了半坛子酒,可一点醉意都没有,可见风流公子不是浪得虚名。
接下来,无非是歌舞助兴什么的,也没什么看头。慕容玉也不好坐在那里无所事事,可看着桌上精致的菜肴,她知道那是不能吃的,像这种宴席,菜肴什么的都是摆设。如果是平常,她会不顾形象地开吃,可她代表的是鲤蛟,自然不能落人笑柄。
一个下午都没进食,现在肚子饿得直叫,桌上的菜肴又不能吃,真是太痛苦了。而珏玉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一杯又一杯的玉酿进了肚子,明明体内像是火烧一样,可手掌后背不断沁出冷汗。风一吹,让她冷不丁地打一个激灵。
越冷她喝得就越多。
迷糊之中,她似乎听见珏玉在她耳边说些什么,听不真切,独独南无轼三个字听的很是真切。
终于席散,珏玉扶着慕容玉走出大殿。
“你扶着我干嘛?我又不是老佛爷,我自己走。”慕容玉醉的不成样子,脚步也虚浮不定,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要倒下。
珏玉看得心里一惊一颤的,连忙搀着她:“公主,您醉了。”
“醉?我怎么会醉呢?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慕容玉甩开珏玉,大笑。
“公主?”珏玉试探性地喊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或许是看到天上的明月让她诗兴大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