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慕容玉出走
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那些已经快要枯萎的树木,枝干上没有一片叶子。哑枝孤零零的长在树上,投射在地上的阴影,仿佛长相怪异的鬼怪,当风吹动了树枝,地上的阴影也跟着摆动。
让人看了,心生怯意。忽然一阵强风吹过,井壌的衣衫和发丝都跟着飘动,头发随着风吹去的方向,像扯红旗一样被风吹的笔直,随着风的波动,来回晃动。
风吹落了几片黄叶,落在了井壌的肩膀,井壌没有拂去,仍旧呆呆的坐着。仿佛没有看到肩头的落叶,没有感觉到头发扯的头皮生痛,没有感觉到冷风割的脸颊生痛。
远远望去,那背影,竟是那么孤单寂寞。看着颓废的坐在地上可是腰板确挺的极直的人儿,竟是让人的心隐隐作痛。让人看了,忍不住上前想要把他抱在怀里。
他堂堂一个三尺男儿,不应该如此啊。井壌原本俊俏的脸颊,此时被冷风割的通红,就连下巴,也在这几日飞一般的长出了胡渣,仿佛老了好几岁。
他眼珠通红,已经几日没有合眼,眼里仿佛含着泪水,可是拼命忍着不让他掉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那是未到伤心处。
站在远处的慕容玉看到哥哥这个模样顿时红了眼眶。想当初,自己的哥哥多么风流倜傥,年少轻狂。
还记得当初和哥哥上街,那些大家闺秀,大家族小姐们,一个个抛香囊丢鲜花。满城皆动,风靡一时。
还记得当初,她与哥哥关系那般好。哥哥习武,她便跟着一起。她调皮受罚,全部都是哥哥替她挨打挨跪。就连当初和责恍交往,都是哥哥帮她。
哥哥甚至比父母还要疼她。从小到大,就算寒冬腊月她想吃草莓,哥哥都会不远千里,托人送来。
还记得那次,寒冬腊月,下着漫天的大雪,一片一片鹅毛般的雪花簌簌落下。打开房门,还以为自己去了哪个地方。整个世界,仿佛像是被雪砌成的那般。整个世界都是洁白的一片。仿佛看到了仙境。那一刹那,就在想,王母娘娘的瑶池,也不过如此吧!
就连屋前的腊梅上,都结满了冰凌。一个个树枝上,都挂满了倒着的冰晶。用手使劲拔下一个抓在手里,放到屋子里,半日也是化不开的。
那日她不顾哥哥劝阻,在外面整整是耍了一日,她在雪地里飞舞,伴着飘然而落的雪花飞腾。她一袭白色裘绒,仿佛和世界成了一体。
那日的她,抓着哥哥练剑对武。抓着哥哥堆雪人打雪球。抓着哥哥躺在雪地里肆意玩耍。尽管多么不合理的要求,哥哥都满足了她。
可是,那般寒冷的天气,那样的肆意妄为。终究是个女孩子,体质弱。终究要生病的,终是那日半夜,便发起了高烧。
井壌顿时自责不已。半夜把家里的大夫抓了起来给慕容玉看病,又是把脉又是抓药熬药。也是苦了那年过六旬的老大夫。
老虽老,不过医术还是很好的,折腾了半宿,到了天明,慕容玉的烧终是退了,只是人还很虚弱罢了。
紫色的床缦轻纱层层遮掩着床上的娇人。偶尔有婢女小心翼翼的来回走动,走动时吹起的阵阵凉风惊起了层层纱缦,露出一角探到了床上的人儿。
只见床上人儿平日里娇艳的脸庞,此时带着病态的白。干裂的双唇将此时苍白的脸庞衬托的更加憔悴。一双凤眸眼珠已经凹了进去,双眼紧紧的闭着,长长的睫翼撒下来片片阴影。
忽然,床上的人儿睫翼微动,紧接着睁开了那此时算不上美丽的双眸。一旁一直守着等待着主子醒来的婢女,看到主子醒来,立刻兴奋的大叫:“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一夜未睡在慕容玉门外守着的井壌,听到婢女的喊声,立刻夺门而入,此时此刻焦急的心情,也顾不得那男女之防了,索性,没有人会说些什么。
井壌跑进了房间内室一把撩开纱帐推开丫鬟做到了慕容玉床上。看着慕容玉苍白的脸色皱紧了眉头,看着慕容玉连眼睛都不眨,冷声吩咐着丫鬟:“去吧大夫叫来,去给小姐把饭菜端上来,在把熬好的药温着,记得准备好蜜饯。”
一口气吩咐完了,丫鬟连连点头一溜烟跑了出去,床上躺着的慕容玉看着哥哥如此紧张焦急,不由得笑出了声,安慰道:“哥哥不要这么着急,发烧而已,我这不是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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