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胸,系上粉蓝色蔓藤纹长裙,外罩象牙白银纹对襟外衫。松松挽了个飞仙髻,簪上金镶玉步摇、鎏金钗朵,戴上银制流苏耳坠和璎珞,略施粉黛,比平素多了几分贵气。
穆靖荷定定看着路凝落的样子,感叹说:“瑶华,何为倾人倾城,我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不过我平日不多妆扮,这才看来添了几分神采,你别取笑我了。”
“这可不是取笑,是赞美。不过瑶华,你既然容貌未损,为何……?”穆靖荷端详着路凝落的容貌,疑惑道。
“也没什么大缘故,当初遭遇意外是真,事后我怕得很,好一阵子不愿见人。之后也只有戴着面纱才敢待在人前,而京中有了传言也并未理会,本想便会如此寂寞一生,未想到……”路凝落说着,露出羞容,甚是娇美。
穆靖荷了然,道:“看来恒亲王当真是你的良人。”穆靖荷握住路凝落的玉手,盈盈浅笑。路凝落自然羞赧地笑了笑,羞而不答。
挽心看两位小姐聊得尽兴,心里自然也欢喜,但也不得不打断:“睿王妃,小姐,若再聊下去,只怕王爷在外头就要等急了。”
两人相视而笑,施然起身,穆靖荷说:“挽心说的在理,长公主这会儿在梨园安排了歌舞,我得先往王爷那儿去了。暂先别过,一会儿你随恒亲王过去。”
路凝落颔首,笑吟吟地目送穆靖荷出了门去,才对挽心说:“我落水后,其他人可有何异状?”
挽心想了想,答道:“挽心当时救小姐心切,未注意到什么,当时也就听见有人说要为小姐接气,挽心想这也合小姐的意思,就顺水推舟了。”
“那人是谁,你可还记得?”路凝落思索片刻,开口问道。
挽心蹙了蹙眉,苦思冥想着,忽恍然道:“若挽心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恭亲王妃。”
路凝落沉吟少焉,旋即了然。而挽心在一旁只觉不对,问道:“真是奇怪,这恭亲王妃不挤兑小姐就不错了,怎还急着救小姐性命呢?”
“她哪是急着救我的命,不过急着让人看到我的丑颜罢了。”路凝落微微冷笑,又说,“许是见陷害我撞倒嘉仪公主不成,这才动了这小心思吧。”
“她倒是一味与小姐做对,却不想反而帮了小姐一把。只是,小姐与她无冤无仇,何以屡屡如此?”
“许是觉得我抢了她的风头吧。无妨,我留个心眼防着她就是了,走吧。”路凝落对这事倒是一笑而过,抬步就走。挽心称是,随着路凝落出了屋去。
外间,钟离珏等了好一会儿,才见路凝落从里面出来。钟离珏见路凝落盈盈向自己走来,眸子里都是那抹倩影,浅笑着握住她的素手,携着她往梨园而去。
梨园这厢,丝竹乐声琳琅,讴者轻歌曼妙,舞娘飞舞的衣袖如云彩铺洒,众人饮酒品宴,又是一副和乐景象。
而钟离珏携路凝落踏进正厅的时候,恰逢歌舞渐止,歆阳长公主瞥见路凝落的样子,心中也不禁赞叹一番,嘴上说道:“路小姐受惊了,快请入座。”
路凝落盈盈一拜继而与钟离珏入座,甫一落座,对面的嘉仪公主便向她举杯,说:“嘉仪以清酒一杯谢过路小姐。”
路凝落自是举杯回之,小饮一口,谦顺道:“公主福泽深厚,臣女不敢居功。”
嘉仪对她礼貌一笑,还欲闲聊几句,却听安宁公主轻蔑道:“路小姐一月后就要嫁入恒亲王府,虽说与我们这些皇姐皇妹们打好关系也是应该,但未免也太拼命了些。七皇弟深受父皇宠信,路小姐大可不必如此巴结!”
安宁的话句句刺耳,钟离珏微有愠色,但转瞬即逝。路凝落端庄一笑,淡然道:“王爷一向爱护手足,臣女的言行自然不敢与王爷相悖。”
安宁本想嘲讽一番,却被路凝落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赌气别过脸不再理她。
“瑶儿年少遭遇祸患,便有心病,只得轻纱掩面才愿出外示人。心病难医,今次可算因祸得福了。”钟离珏语气平平,三言两语断了旁人再想借题发挥的机会。
“路小姐早年坎坷,好在如今拨云见日,皇姑母便在此祝你二人夫妻伉俪,琴瑟和谐。”歆阳长公主倒是爽快,一饮而尽。
“多谢皇姑母。”
“多谢长公主。”
钟离珏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却按住路凝落的手臂,道:“本王替你。”语罢,钟离珏接过路凝落手中酒杯又是饮下,路凝落含情甜声了句:“多谢王爷。”
两人的动作神情,众人皆看在眼里,自然歆羡不已。嫉恨不屑的目光不是没有,不过路凝落只当浑然不知。常言道,独乐乐不如与人乐乐,焉知有时独乐乐才有意思,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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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小备注:1、我国古代涉及到采用吹气疗法进行急救的记载,最早当见之于东汉末年张仲景所撰的《金匮要略》一书第二十三卷。也有<管氏五绝治法>:徐徐放下,将喉气管捻圆,揪髮向上揉擦,用口对口接气。
2、古代皇室皇子和公主是分开排辈的,例如皇帝先后有了男、女、男、女四个孩子,是按大皇子、二皇子、大公主、二公主排行的。至于皇子公主之间相互称呼,清浅就按各自的排行来称呼了,如上述大公主就称二皇子为二弟,而不称三弟。这样简单些,不混在一起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