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菲已经到了正厅。一番见礼寒暄之后,主子们各列其次,挽心就退到一旁等着吩咐。
席间,路凝落因为在外蒙着面纱,吃食不甚方便,故而只小食几口,也不多话。但其实,多话的也只有苏文飞一家而已,似乎极想营造出一家和乐的气氛来。不过路相一家并不怎么给面子,只有苏银钰偶尔应付几声罢了。
苏文飞倒不觉尴尬,还欲说话,却听相府管家来报说:“相爷,恒亲王到访。”
路凝落心里奇怪,钟离珏怎突然这个时候拜访相府了?苏文飞一家倒是喜上眉梢,苏语菲更露出了女儿家的羞态,又是激动又是害羞地往门外望。路凝落见了心下顿时不快,怎么她苏语菲对钟离珏还动了情了?之前散布那些风言风语,原不只是为了诋毁她而已。思及此,路凝落觉得自己给苏语菲的惩罚似乎轻了些。
正在众人各有心思的时候,钟离珏已是被请进了正厅,众人连忙起身。钟离珏与路霖德、苏银钰见了礼,未理会欲搭话的苏文飞,径直走到路凝落身边。
“如何,在家中可休息得好?”钟离珏执起路凝落的素手,言语温柔。
路凝落垂首抿嘴一笑,复看向钟离珏,柔声说:“在家中自然一切都好,多谢王爷挂心。”
钟离珏微笑回之,温柔说:“本王与相爷有事相谈,一会儿再与你说话。”
路凝落眉眼含笑,带着无限娇羞之色点了点头,目送着钟离珏与路霖德一同往书房方向走去。任谁一看,都是一个沉浸在幸福之中的妙龄女子的模样。
这边两人情真意切的,苏语菲在那儿却是气得不轻。适才钟离珏一眼都未看她,直直地就往路凝落那里去了!苏语菲不明白,那样一个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的丑女,为何清俊潇洒的恒亲王会对她温言软语?只因她是当朝丞相的千金,自己是个商贾之女吗?
越想,苏语菲心里越是难受,连苏银钰让她回座都未听见,愣是被苏氏拽着坐了下来。挽心在旁见状,嘴角的笑意有些嘲讽,这表小姐未免太过自高了,竟觉得王爷会青睐于她吗?
“母亲,这醉蟹肉质细嫩、酒香浓郁,味道甚是鲜美,王爷素来爱吃蟹,且王爷此时过府尚不知是否用过饭了,不如让厨子再烹上一些,热着以备不时之需。”路凝落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苏语菲的反应,向苏银钰道。
“既然如此,青岚,好生吩咐下去。”苏银钰略一思考,便吩咐了侍女下去传话。路凝落满足一笑,暗自瞟见苏语菲多夹了几块蟹肉到碗里,便不再说话。
挽心瞧这情状,几下思量便了解路凝落意欲何为,只不过不免叹句自家小姐实在心软,对之前苏语菲住在相府之时暗地里做的那些事,竟都不去计较了。虽然心中有些不平,但挽心也未想私自做些什么,以免自作主张给路凝落惹来麻烦。
厅中吃喝正欢,书房内的气氛却甚为严肃。钟离珏将事态简明扼要地说予路霖德,话音一落,房内就陷入一片沉默之中。许久,路霖德沉吟一声,才道:“王爷的意思,微臣明白了。”
钟离珏品了一口茶,神色已一派轻松,不若适才的严肃认真:“相爷也不必太过焦虑,此事只需安排妥当便可万无一失了。”
“王爷这派潇洒作风,臣自问难以企及啊!”听钟离珏如此说,路霖德也换上一副轻松的面孔,与他打趣道。
“哈哈,相爷为官数十年,气魄胸襟自是本王不能比的。”钟离珏倒不骄矜,对于路相,他确是有几分敬意的,只不过每每想到路凝落的身世,忆起她为此的黯然神伤,心里就不免有了些疙瘩。
“王爷过奖,过奖!”对于钟离珏的恭维,路霖德自是坦然收下了,心里对钟离珏更是满意了一些。自然,路霖德看出了钟离珏谈完事情后急欲离开的心思,反正是对自家女儿,路霖德倒乐意得很,遂道:“适才宴上贪口了,王爷若不介意,便与臣一同在府里走走吧。”
“饭后消食,自然好。”钟离珏怎听不出路霖德的弦外之音,欣然首肯。
路霖德闻言已是起身,道:“王爷请。”钟离珏与之颔首,施然起身,一同出了书房。这散步的方向不是去往采棠苑的方向,又是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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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小备注:1、留香绉,绸面绉地色光柔和,呈水浪形织纹,经面缎花的花纹,饱满而光泽明亮,是我国的传统产品,也是少数民族的特需用绸。
2、八月春,秋海棠的古名。
3、海鲜、酒都会加重皮肤瘙痒等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