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翻进了相府西边的院落里,悄无声息地摸进了路凝落的房内。掀起罗帐,黑衣人隐约瞧见榻上之人薄衣下曼妙玲珑的曲线,眸中闪过一抹异色,伸手点了睡穴,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几个起落出了相府。
云天阁,晟阳城中最大规模的客栈,装饰华丽,房间舒适,酒菜上等,是达官贵族和富贾们最常聚集交际之地。
黑衣人此时正准备翻入云天阁的内院,眼前却突现一道寒光,反应过来,剑尖已抵在了颈项之上。抬眼看去,只见又一身着夜行衣之人执剑立在左侧,目光阴冷,周身竟好似泛着一股肃寒之气。那人冷声道了句“放人”,黑衣人知道自己敌不过对方,在他的剑下略带颤抖地将肩上的人放下,让她靠着墙,心中思忖江湖中是否有这号人物。
另一名黑衣人瞧见,一个闪身,一记手刀将他劈昏了过去,随后横抱起昏睡的女子,轻一点足,消失在夜色中。
时近子时,恒亲王府钟离珏的卧房内还敞亮着,房门大开。钟离珏坐在凳上,慢慢地饮着杯中的“秋露白”,好似在等待着什么人。不多时,一白衣女子在房门口蹁跹落地,钟离珏牵起一抹浅笑,朗声道:“路姑娘,请进。”
门外的路凝落闻言,抬步走进室内,在钟离珏对面坐下,身子却是朝着门外。
“哈哈,本王当真没见过进人院落,身穿白衣者。”钟离珏看着面前端坐着的路凝落,察觉到她似乎因为在他的房内与他独处而有的一丝紧张,心中愉悦。
“王爷邀臣女来,必定将外人和自己人都打点好了,臣女自是不必多做遮掩。”路凝落平复着心口微微慌乱的跳动,淡淡说道。
“本王没想到路姑娘会是路丞相的千金。”钟离珏也不恼路凝落躲开他的视线与自己说话,只看着路凝落的侧颜,缓缓说道。
“王爷也只是在太后寿宴上得了印证罢了,路姓在大楚鲜有,王爷不可能无所怀疑。”
“嗯……路姑娘似乎很了解本王,可算是心有灵犀。”钟离珏瞧见路凝落的反应,眼中笑意更深。
“王爷说笑,臣女只想王爷睿智,自当思虑周全。”路凝落闻言心中激动,又想到上次在琼芳台的场景,觉得自己似乎总被牵着鼻子走,有些懊恼。不想再在这问题上纠缠,路凝落轻声问道:“王爷,挽心所在何处?臣女早些领了她回去,别打扰了王爷休息才是。”
“她很好,擎苍在照看她。只要姑娘应允本王一事,姑娘即可带着她回相府去。”钟离珏说着,看着路凝落的眼色变得有些复杂不清。
路凝落闻言,心中惊讶,有何事需要他如此大费周章的让自己应允他?带着疑惑,路凝落说道:“王爷请讲。”
“本王希望姑娘莫再插手那件事。”钟离珏说得认真,神色也有些严肃起来。
路凝落微微一怔,随即便颔了颔首,表示自己不会再插手那件事。面上如常,但路凝落心中却是有些酸楚。想到他不希望自己插手,便是要将他与她之间的界限划得清清楚楚,心中实在难过;又想若是自己,也不希望有无关紧要之人来插手参与自己的事,钟离珏如此做本属应当。但那“无关紧要”四个字却把她的心刺得生疼生疼,一时间,路凝落沉默不语。
钟离珏见路凝落点头同意了,便吩咐门外的暗卫让擎苍将挽心带来。一回头,却见路凝落似乎有些失落,沉默不语。钟离珏心中疑惑,不知是何事让她暗自神伤,本想开口询问,却怕管了人家的私事,唐突佳人。就在钟离珏犹豫之间,擎苍带着挽心来到门口。
“小姐。”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的挽心快步走到路凝落跟前,也未顾及到要向钟离珏行礼。
“挽心,咱们回吧。”路凝落被挽心的呼唤拉回了思绪,起身向钟离珏福了福身,淡淡地说道:“多谢王爷,臣女告退。”
“嗯。”钟离珏心中觉得似有不妥,但也没说什么,看着路凝落和挽心飞身离开,心里隐隐的不安感让他轻叹了口气。一旁的擎苍觉得主上似乎不大对劲,但一向沉默少言的他,也只静立一旁,未有出声。
“擎苍,那人可处理好了?”许久,钟离珏才想擎苍还在,便开口问道。
“是,印组已处理妥当。”
“嗯,再让影组的兄弟们好生盯着,退下吧。”钟离珏闭着眼沉声说道,听见擎苍应了一声,后将房门关上离开的声音,便向内室走去。轻一出掌,将外间的灯火灭去,室内顿时暗下。
长夜漫漫,不知又有几人可以安枕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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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浅小备注:“幽兰花……”语出明代刘基,即刘伯温的《兰花》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