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用呢!”
摸了摸咕咕乱叫的肚子,璃珊忽的气不打一处来。暗骂自已太天真。
就算这位三年后能从滇南活着回来,还步步高升,当了宰辅。还能记着她今天这点小恩小惠吗?
就算记着,估计也就是三瓜俩枣,华而不惠的面子情,还能指着他办什么正经事儿?
越想越气,这回她真的抬脚就走,而不是像刚才那样摆个姿态。
“丫头!”
璃珊本想装没听见,可哗哗的铁链音,又让她心里一颤,忍不住回头。
只见囚车中的朱晦庵已经坐直身子,两眼炯烔的看着她。
“告诉你爹,好自为之。事非黑白,早晚有分清楚那一天!”
璃珊心中暗叹好一个不服输的,脸上却冷冷的。
“这些话,等你有命活着回来再说吧!”
毫不掩饰的嘲讽,一般人听了只会勃然大怒,璃珊却是存心再赌一把。
果然,不出她意料,朱晦庵非但没发怒,反倒郑重点头。
“你说的对,老夫一定活着回来,不让那帮奸佞得逞!”
璃珊无语,这种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别扭货!
嘴上的人情送到了,她又拎着包袱走到后面的大车旁边。
车上坐的都是朱府的女眷,身上倒还是穿着锦缎裙袄,却皱巴巴脏的不像样子。腰饰钗环全被人搜走了。
虽然没披枷带锁,可一个个两眼发直,蓬头垢面哪有以前的尊贵样子,看着就惨的慌。
璃珊无声的叹了口气,这才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我是朱葛氏,姑娘有什么话就对我说!”车中间半躺着的妇人见璃珊走近,挣扎着坐起来,目光冰冷,那副戒备的表情,跟朱晦庵一模一样。
璃珊将包袱放在车沿上,矮身施礼。
“小女见过夫人,包里面是我娘准备的一些成药,用法都写在方子上了,三百两散碎银子、几包点心、还有些换洗的衣裳。”
“事情太突然,来不及准备别的。我娘已经把朱府买下来了,府里家具摆设还在,我娘让我跟您说一声,您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我娘帮您收着!”
朱葛氏一脸漠然,“落到这步田地,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回去替我多谢洛夫人的好意!”
璃珊点点头,也不多说,萍水相逢说多了就假了!
转身的功夫,袖子突然被人轻轻扯了一下,“幽兰阁,原来是我的院子……”
“静怡!”
朱葛氏一声低喝,抓着璃珊袖子的少女飞快松手,低头的瞬间,眼泪却像脱了线的珠子,滚滚落在苍白的手背上。
璃珊心里一酸,“那个院子我替你留着,等你回来!”
‘呜’的一声,朱静怡哭出声,受她传染车上那些女人,一个接一个哭起来。
也不敢放声大哭,全都捂着嘴细碎的呜咽,听着更让人揪心。
“再哭就滚下车,自已了断!”朱葛氏一声厉喝,瞬间呜咽声全停。
璃珊忽然觉的自已刚才那些话说错了,朱葛氏的话看似无情,却是这些人最需要的。
绝境中,能支撑人活下去的不是悲痛,不是回忆,而是仇恨!
一味悲痛下去,这些人肯定撑不到回来那天!
朱家的囚车走了很久,璃珊还怔在路边出神,戴春林只好上前催她,“回城吧!”
璃珊缓缓回头,“不想问我为什么?”
戴春林静静的看着她,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