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本来怀疑三姑娘邪魔附体,所以就想出请道士抓鬼的主意。怕外面请的道士不牢靠,就让奴婢找到同村的出尘子,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帮着演戏,说三姑娘克亲。”
原来如此!
弄明白事情原委,璃珊非但没轻松,反倒惊的手脚冰凉。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种日子她要过到什么时候?
恨不得一剑劈了邱氏和洛氏,可是……为了爹、娘、兄弟,她不能这么干!
桂圆生怕她出尔反尔,爬过来抱着她的腿呜呜嚎道:“这事都是伯夫人跟夫人商量的,跟奴婢一点关系也没有啊!”
璃珊深深吸了口气,稳住神色,“签字画押,我就把卖身契还你!”
“奴婢愿意画押!”桂圆一口答应,反正手指头上血是现成的,也不用朱砂,拿口水沾湿,直接按在洛浩宇递过来的供词上。
桂圆画完押,邱氏两眼一翻又晕过去了,这次不是疼的,而是吓的。这下完了,真凭实据落到死丫头手上,她不死也得扒层皮!
洛叔同本来正捏着银票得意,一个贱婢换二百两银子,这笔买卖划算。可现在,他再看手里那两张银票,就跟吃了个苍蝇似的。说不出的憋屈和气恨,一剑宰了邱氏的心都有。
这么大的事儿,败家婆娘居然瞒着自已?要不是她想私吞,早跟自已商量,这事儿早办成了,咋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跟戴春林手上那些铺子相比,二百两银子算个屁!
洛叔同懊恼的想撞墙,璃珊却抬眼看着他,冷声道:“三叔听明白了吗?有桂圆的证词,再加上出尘子这个人证,这事儿闹到京兆府,您说会有什么后果?不说别的,治家不严的罪名三叔肯定逃不掉,被御使弹劾您的官职还能保住?”
洛叔同心里一哆嗦,嘴上却装傻,“这事儿都是你三婶和你姑母闹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语气一转,他又摆出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样。
“一笔写不出俩个洛,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劝三丫头还是消消气。事情闹大了,你爹你大哥二哥都跟着我没脸。本来家务事就扯不清,你有嘴我也有嘴。逼急了,我可什么话都说。要臭一起臭,谁也别想好!”
个臭不要脸的!
洛浩宇差点气炸,刚要骂,洛叔同又道:“当然了,我也不能白让三丫头吃亏,我出面把桂圆和出尘子送官府严办。再把邱氏揍一顿,包管她三个月起不了床,让她发誓、认错。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咋样?”
洛浩宇气的一剑劈在椅子上,“照三叔这话,白姨娘就白死了?”
“不就是个老珠黄,不能生养的姨娘吗?死就死了,大不了我花银子买个黄花大姑娘赔你爹!两个够不够?”
“住口!”
洛叔同一脸无所谓的说着,冷不妨洛仲达扑上来一把抓住他领口,“你说这话简直禽兽不如!”
洛仲达两眼充血,脑门子青筋直跳。左手拎着洛叔同领口,右手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终究做不出挥拳殴打手足的事儿,一跺脚走了。
洛叔同提溜到嗓子眼的心噗通落回肚子,伸手掸了掸被洛仲达抓皱的领口,冲着璃珊冷笑道:“三丫头是现在回去呢?还是在三叔这儿吃了午饭再走?”
璃珊一口恶气淤在胸口,好一会,默默起身,拉着气咻咻的洛浩宇往外走。
就算把邱氏治罪又如何?洛氏的所作所为闹的尽人皆知,苏宸的脸往哪儿放?
更重要的是……洛家还没分家,由着洛叔同这条疯狗乱咬,父亲的官风评语还能好?大哥在书院、二哥在上直卫也跟着丢脸!
为了自已出气,耽误爹和大哥二哥的前程……不值的!
柳少樘甩着大扇子站在门口,瞥见璃珊眼中的恨意与无奈。他突然大叫一声,“太上老君驾到,妖魔鬼怪速速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