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死了,两个老婆还年轻,趁此将房子卖了,都收拾了细软溜了。伯父无家可归了,不得已寄宿在破庙里,继续苦读。所幸黄天不负有心人,伯父后来中了进士。这才有了以后的造化。
云萝听了伯父的话,心里越发觉得不安。因就问伯父:“伯父,请恕云萝直言了,为什么我在这京城内,听到的只是对伯父您不利的消息?”
秦国简听了,就对云萝道:“云萝呀,你听了,也不天放在心上。这不过是针对我的人,故意将那些不堪的话,放了出来,败坏我的名誉而已。”
云萝听了,就道:“可是——云萝的心里还是替伯父担心。”
秦国简就道:“你放心,你伯父这一生,都会顺顺当当地度过。伯父倒是担心你——”二人一路说了,也就走到那假山之旁,看着伯父停在这里,一下不想走了,云萝就问伯父:“伯父,今天你还要住在这里吗?”
秦国简听了,也就点了点头。
云萝就道:“那假山上,夏天住着自然是清凉,可大冬天住着,的确是冷。伯父何不移到暖阁去?”云萝知道伯父在府里有好几处住处,但住的地方在云萝看来都甚是奇怪。这若到了夏天,伯父不是住在地牢里办公,就是喜欢去在池塘里的船上。这到了冬天,寒风袭过,伯父就更府是居无定所了,不是喜欢住在冷峭的假山上,就是喜欢住在马厩柴房那些脏一些的地方。不过,因为伯父每晚这样行踪不定,这府里的下人们却是一点不知秦国简亲大人到底住在什么地方!下人们都以为大人住着的就是待客的端福楼!
秦国简到了这假山之旁,看着侄女儿,就道:“好了,你赶紧回屋子去吧。到底外头冷。”
“伯父,但这样与您的身子骨到底不好。”云萝还是轻声儿劝道。
“云萝,这人呀,就是要吃上一点苦才好。伯父这样做,就是要提醒自己许多事还未完成,还要去做。这人若是失去了斗志了,那就不好了。”秦国简对着云萝,只是这样解释。
秦国简自然不想让云萝知道更多关于自己的事。那些他豢养的死士,其实就在秦府之中。但一天到晚的,云萝就是不知道。因那些死士面儿上,也不过是和府上别的家丁一样的装扮,叫人却是一点儿瞧不出。秦国简只想在自己还顺顺当当的时候,将云萝顺利嫁了出去。以后,若自己果然不妥了,她也早是别人家的人了,也不会因此殃及了她。
秦国简的苦心,云萝当然不知道。见苦劝无用,她便对着伯父行了一礼,也就往自己住着的寥风馆去了。待进了屋子里,就见那藤儿坐在那里,对着青儿拿腔作调地又教训了一番。藤儿听见了,脚步声,回头一见是小。姐来了,赶紧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口里解释道:“小。姐,我这是在告诉青儿这里的规矩呢!到底她是从外头来的,从未受过什么规矩,所以今日要好好教导教导她!”藤儿一板一眼地说着。方才云萝未来时,藤儿就叫青儿站好了,听她的教诲。柳青城听了,也就装作听话,立在她面前,只管低着个头。
云萝听了,便对藤儿说道:“行了。我看青儿的脸上身上也脏,不如你带着她去洗个澡。”藤儿听了,也就对着柳青城道:“到底是小。姐待你好。怪道刚才我在你身上闻到一股什么怪味儿,原来是臭气。”藤儿说着,又作势将鼻子掩上了。
这洗澡自然是好事,不过柳青城听了这话,心里却是恐慌起来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藤儿又加了一句:“小。姐,我也有三天未洗澡了,不如我就和青儿一起洗了吧!”这藤儿要和青儿一起洗,也是有自己的小九九的。藤儿因见青儿身强力壮的,猜着她也是有一身的好力气。这若是和她一起洗了,少不得叫她过来替自己捶个腿擦个背什么的,也是再自然不过。但柳青城知道,自己可是个实打实的男人,这若真和藤儿一起沐浴了,被她瞧出自己的男儿身,那自己也就不要在秦府混了!他这厢还不知道秦国简到底都有哪几个巢穴呢!
因此,柳青城听了,就装作实在无比地对藤儿说道:“藤儿姐姐,我这样一个身子,姐姐若要和我一起洗,实在是玷辱了姐姐呢!”
“青儿,我不嫌弃你,这就够了。”藤儿告诉她。藤儿自诩,虽同在小。姐跟前伺候,但自己是小。姐跟前的一等丫鬟,青儿只是一个打杂的粗使丫头。自己的身份是比她高的,这有什么,她都该听了自己的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