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此事你且容小人好好想一想!待小人想好了,再来告二太太!”
春琴听了,就哼了一声,对花匠道:“想一想?这样简单的事,难道还用想么?反正,你和我已经是拴在了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干要干,不干也要干!横竖是由不得你!”
花匠就道:“那此事,二太太您可都想好了吗?”
春琴就道:“废话!我不想好了,我告诉你干什么?花匠,你到底干不干?”
花匠听了,想了一想,因也不想惹怒了春琴,就道:“二太太,我干!只是,如今这大少奶奶到底在哪儿?小人尚且不知她的下落,如何能行刺她?”
春琴就道:“这个我不管,你且去给我找。待找到了,就来告诉我。”春琴也下了死令子了。
花匠见不得扭转,也就咬着牙,将心一横,对春琴道:“好,既然小人是对二太太发过誓的,自然就该信守诺言。”春琴见了,这才转疑为喜,又对花匠说道:“你只管给我好生去找,以后,你在我这里,总是有你说不出的好处。”
花匠听了这话,心里却不禁叹息起来了。春琴就道:“好了,既然你答应了,那咱们就不说这些了!其实,真正说这些,也是扫兴!我看天色还未明,不如咱们继续喝酒作乐!”春琴说完了,便又深深看了花匠一眼。花匠会意,又抱了春琴上了床榻。
第二天天明时分,春琴估摸着涵儿在她表哥那里鬼混得也差不多了,也该回丽春堂了,就对着眷恋不舍的花匠说道:“好了,天亮了,我果然就该回了!你只需对我忠心,我们以后总是能够地久天长!”
花匠听了这话,口里就喃喃地道:“地久天长,地久天长?这样的话,真正我心里那敢想?”
春琴听了,更是蛊惑他道:“我既然敢说,你就该敢想。怎么,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搏个地久天长么?”春琴说着,一边将衣服也穿好了。
花匠听了,就苦笑。“二太太,小人心里是记得你的话儿的!”
春琴听了,就回了头,对着花匠说道:“哦,我都与你说了什么?怎么我心里竟是记不得了呢?”花匠听了这话,心里更是黯然。“看来,我与你说的,你都忘了。”
岂料,春琴听了这话,却又对花匠一笑,口里说道:“不,我都记得呢!我不过激将激将你!真正你就这样当真起来了!真正,你这样一个人,我与你是一点玩笑开不得!”
花匠听了,就问:“那么,二太太您倒是说说,你都记得什么?”
春琴就道:“不错,从前儿我是对你说过的,我是主子,你是奴才,这主子和奴才有的只是露水情缘,却是半点也当不得真!因此,咱们只管图眼前快乐就好了,休要去管那以后!”
花匠听了这话,就默了一默,想了一想,就道:“不想,二太太的心里过真还记得呢!”春琴就道:“我自然是记得的。”这葛花匠见二太太果然就要走,这心里压抑的话儿,当真是熬不住了,因就直挺挺地对着春琴说道:“二太太,小人是熬不住了!小人心里有许多话儿要同二太太您说!二太太,既然大少爷对你冷冷冰冰的,二太太您何必一定要这样盼呢?不如——不如小人就带了您出去,离开这柳府远远的,离开这海陵城远远的,只管去那什么人也找不到咱们的地方去!”
春琴听了花匠这话,心里就一怔。什么?离开柳府?出去?和花匠私奔?这个念头,在春琴心里可是从来没有过。因此,她陡然听了,心里即刻恼羞成怒,因就对着花匠说道:“你胡说什么呢?我在这里呆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
花匠听了,就小声儿提醒春琴:“可是,二太太,您手上到底有血案!小人只怕——”
春琴听了,就对着花匠说道:“这个,你只管放心,再不会有人知道的!除非就是你说出去!”
花匠一听,赶紧摇头。“二太太,这个小人自然不会说出去!二太太只管放一千个心,一万个心!”
春琴听了,真的不想和花匠啰嗦了。“好了,我该走了!再不走,叫人瞧见了可不好!这几天,你只管出去给我寻!一有什么消息,即刻告诉我!”春琴说完了,就闪过身走了。
那葛花匠便在春琴身后,看着春琴的背影好久好久。白春琴,你现在不走,只怕以后,可也走不了!不知怎地,花匠心里想起这些,就觉得沉甸甸地堵在胸口难受。但此时的花匠还是像着了魔一样,春琴吩咐的事,到底又去殷勤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