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含珠运气好,她这一路寻找,可就也就有人告诉她,说的确是见了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姑娘,一路蹒跚地往那庄子后头的庵堂去了。含珠听了,更是加快了步子,直朝那庵堂走去。
到了门前,含珠叩了门。开门的是李居士。李居士见叩门的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姑娘,因想起师太的话,顿了一顿,也就对含珠说道:“姑娘,你是来找谁的?”
含珠听了这话,也就说道:“居士,我是找我一个朋友的。我听人说,她曾到这里来。”含珠看着面前的妇人,戴着出家尼姑的帽子,但穿着又是和一般的乡间妇人一样,因就猜测她大概是来庙里打杂的居士。
李居士听了,也就问她:“姑娘,你找她究竟所为何事?”
含珠就道:“居士,我找我这位朋友,并没有什么要事,只不过想着她腆着个大肚子,行动不方便,因就想过来照料她。”因含珠说得真切诚恳,李居士也就点了点头,又问她:“好,你既这样说,想来不会有假,我就这与你通报去。”想了想,那李居士又回头问:“不过,姑娘你就叫个什么名儿?我好去说下。”
含珠就道:“居士,我的名儿叫含珠。”李居士听了,也就又点了点头。含珠的脑中忽地一个闪动,听这居士这样说,莫不是——莫不是秋漪真的就在这里么?含珠的心,更是激动了。
李居士知道,这姑娘找的人,十有**就是刚搬来不久的秋漪。但为了谨慎起见,李居士便又回了来,问含珠:“姑娘,你找的人到底叫个什么名儿呀?说实话,我这里确实有个新搬来的姑娘,她的名儿叫秋漪。”
含珠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激动。因就对李居士笑道:“不错!我要找的就是她!”
李居士就也笑。“那你等着,待我进去告诉她。”含珠听了,更是连连点头。
那李居士进了去,果然也就去了秋漪的屋子。不想到了她的窗户外面,透过那纸糊的窗户,发现她并不在。李居士想了想,猜测她可能去了后边的菜地。因就去了菜地,在冬日萧瑟的冷风中,李居士果然看见那菜园子里有一个穿着杏色衣服的姑娘。李居士叹了一叹,看着她弯着腰忙碌的身影,就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上前去,对着秋漪说道:“秋漪姑娘,有人来找你了。”秋漪听了这话,心口就怔了一怔。有人来找她?她的脑子里,第一个迸出的人,就是墨染!果然——果然会是墨染来找她么?
秋漪的眼中不禁带了沉沉的期待之色。她直起身子,干了半日的活,却是觉得腰很酸。李居士看出来了,因就上前对秋漪道:“秋漪姑娘,真正你这样又是何必?到底你是个有孕在身的人,这样的活计,最是你这样的人做不得的。我都说过好几回了。”
秋漪听了这话,就对着李居士说道:“居士,不要紧的。总是要干一点活才好,活动活动筋骨。不然,这一天到晚地却是觉得日子难熬。”
李居士听了这话之后,就笑:“姑娘,你真是太实诚了!这帮着师太抄写经文,已然就是够费力气的了!”
秋漪就道:“居士,方才你说有人来找我,可是谁?他是男——或是女?”
李居士就告诉她:“姑娘,这前来寻你的,也是个俏丽的姑娘。”李居士对着秋漪,又将含珠的面貌形容了给秋漪听。秋漪听了,想了一想,也就知道这找她的人是谁了。含珠!好含珠!你果然还是个有义气的!枉我不曾错了你!只是,真正你这又是何苦?我这走了,就永不会再回来!她还是好好地呆在柳府当她的小姐吧!若是惹怒了墨染,那真正又不好了!
因此,秋漪狠狠心,就对着李居士苦笑道:“居士,我知道她是谁。但我现在并不想见她,还请你帮着我将她劝回去吧!”秋漪说着,继续低下头埋头清理着这园子里的野草。
李居士见了,倒是劝起秋漪来了。“姑娘,这个时候,来找你的人,我看都是真的朋友,都是真心待你好的。姑娘,你似乎该见一见,不要冷了人家的心。”
秋漪就道:“居士,这些我也知道。只是,我到底是不能见。其实,我不过是一个失意的伤心人。我并不想因此去打搅别人平静的生活。”
李居士见了,知道不能劝了,因就叹了一叹,对着秋漪又道:“好,你既然不想见。那我就去好好说。”李居士说着,方又离开了菜园,直往庵堂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