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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安就道:“表哥说他中午另有一桩紧要的事,要即刻办。因脱不开身,所以单叫我去。表哥说,我去了也是一样的。兴许言语行动间,会更自在。”柳氏听了,就默了一默,眉头就一蹙,方对了瑞安道:“这又哪里一样?又如何能一样?这个墨染,说到底是对这指腹为婚的事不上心。其余的,倒也还罢了。”
瑞安就道:“娘,到底还是不要为难了表哥。”柳氏就道:“你约的是哪家茶楼?”瑞安就道:“就是城中一家新开的沁香楼。”柳氏就道:“好。到了晌午,我和你一起去就是。”
“娘,你要和我一起去?”
“不错。我的心,只比墨染还要急切的。我实在想见见,这个含珠姑娘,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儿。你虽对我描述了,但到底还要亲自看一看的好。”柳氏这还没见到含珠,心里头已经对她充满了怜惜了。
瑞安就道:“好。但到了那茶楼,娘你可不许拿出在家里的派头。我担心你这样,只会将人家姑娘给吓着了的。”瑞安的语气了,尽数充满了对含珠的呵护之意。
柳氏听了这话,就看了儿子一眼,笑道:“瑞安,真正我活了多大,你又活了多大?这见不见,说不说话的,我还用得着你来吩咐我么?”柳氏想想,到底又道:“怎么我觉得,你对这个含珠,倒是比你表哥上心许多的?这一向来,可就叫我的心里头纳罕!”
瑞安一听,便对柳氏叹气道:“娘,你又来了不是?我不过是关心表哥!”
柳氏听了,也就问:“听你这口气,你和你表哥解释了误会了?”
瑞安就道:“表哥和我说了。他心里,还是信我的。当然他更信秋漪。表哥这样闷声不响,为的就是找出幕后的真相。”柳氏就道:“嗯。你知道你表哥的苦衷,那就好了。你呢,只管装作和平常一个样子的就行!”
一时,柳氏也就命絮儿过来摆饭,母子两个吃起饭来。待吃完了饭,柳氏就换了一件衣裳,对瑞安道:“好了,到底咱们不能让那位含珠姑娘久等。”
瑞安听了,想了一想,便也换了一身新做的蓝绸子的袍子,将头发重梳了梳,戴了一顶深紫色的纶巾。柳氏见儿子从来不在这上头注意的,如今竟是这样讲究起来,心里却也存了好奇。因就问瑞安:“我的儿!你这样庄重,这是为哪般?”
瑞安就道:“娘,想我这几日风尘仆仆的,却是忘了另换衣衫。今儿个恰好有时间。”柳氏听了,也不说话。一时,她坐了马车,瑞安骑了马,出了府,果然也就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瑞安扶柳氏下车了,到了那沁香楼门口,瑞安问了店掌柜的,店掌柜的见了,就笑眯眯地上来逢迎,口里说道:“柳夫人,王少爷,那位含珠姑娘,已经在里头等了一会了!”
柳氏听了,就忍不住对瑞安道:“好姑娘,到底是她先过来了,可见是有教养。”
原来,今早上这含珠去邻村抓了药回来,刚进院子,将药摆放在桌上。就听屋子里爹爹对她唤道:“含珠,你可回来了!”含珠一听,便赶紧进了屋子里,问曹老爹:“爹爹,今儿个你身子怎样?”
曹老爹听了,就忍住咳嗽,对女儿道:“今天咱家来客人了,只说要见一见你。”含珠听了,心里也讷闷,因道:“爹爹,咱们在这里,素来也没什么亲眷的。这会子怎么家里来了客人了?”
曹老爹听了,就又道:“我也弄不明白。他们说听过你唱的曲,说是你的朋友。我让他们略等一等,可他们说有事,还是要走。我身子虚,拦不住,只得让他们先走了。其中一个公子说,今儿个晌午,约你去沁香楼里还要见一见,真正叫我讷闷了。”
含珠听了,心里只当是城里那几个惯常听曲的浪荡公子哥儿,因就对爹爹道:“爹爹,不用理他们,他们都是些纨绔子弟。”
曹老爹听了,便摇头道:“不像,我看一点儿也不像。那两位公子,是个正派人。”
含珠听了这话,心里更是纳闷了。因就对爹爹道:“爹呀,我先给你熬药。待熬好了药,咱们就做饭。”曹老爹听了,就赶紧续道:“待吃完了饭,你不用管我,只管就过去。我总觉得,你受了这么多年的苦,确实也不易。或许,那二位公子,就是你的贵人。”
含珠听爹爹这样一说,口里倒是笑了,因对爹爹道:“爹呀,我哪里需要什么贵人?我就是我自个的贵人。真正,咱们这样多好,我去城里赚钱替您抓药,过咱们的清静日子。我又不想什么大富大贵,只求爹您的病快点好就行了。”曹老爹听了,见女儿这样懂事,更是恨不得一夜之间,自己的病都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