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的心里,还是牵挂秋漪。玳儿就笑:“好着呢——但其实也不过这样!”玳儿既这样说,瑞安的心一时又悬起来了,他忙问:“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上回不是说两人和好了的么?”
玳儿听了,还是笑:“表少爷,依我说,就这样淡淡地方才是好!”
瑞安听了,心里更是不解了,因就问:“玳儿,什么叫做淡淡的才好?”
玳儿就道:“不吵架,不生气,淡淡的难道不好么?”瑞安听了,想了一想,也就不说话了。待到了墨染的书房前儿,玳儿就轻声说道:“表少爷,大少爷就在里头呢,您且进去吧!”
瑞安也就推门轻轻而入。书房内并不暗黑,但是为让房间里的光线足够明亮,墨染时还是命人点了一盏灯。房间里亮如白昼。
墨染听到动静,也就抬了头,默默看着瑞安,方道:“你来了,坐下吧。”墨染说着,指了指书案对面的那张椅子。瑞安见了,也就坐下了,口中说道:“表哥,今儿我找你,却是有要事。”
墨染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你找我,必然是有要事。所以,我在这里等着你了。”墨染说着,且还站了起来,在桌旁给瑞安倒了一杯茶,说道:“你爱喝碧螺春。”
瑞安听了,也就接过,笑了一笑,说道:“表哥,这些你还记着呢!”墨染就道:“自然都记得。好了,你且告诉我,到底是有什么事?”
瑞安就道:“表哥,今儿个我在街上一处酒楼吃饭,却是见到你这里藏着的一个半圆形的玉玦!”瑞安说的,当然不是指墨染的玉玦,而是说他见到那玉玦的另外半块。墨染听了,就收敛了眉,想了一想,轻声问瑞安:“你——真看见了?”虽面色保持平静,但墨染的心里,还是涌起了沉沉的激动。是么,会么?果然瑞安在这海陵城见到这玉玦的另外半块?如此说来,那洛家的后人果然有下落了?一时之间,只令墨染觉得自己即刻要行复仇大计!瑞安就道:“表哥,我也只是匆忙看了一眼,那姑娘就走了。”这样一说,倒是令墨染不能不问:“姑娘?她大概多大的年纪,你们又是怎样认识的?”
瑞安就将白天在酒楼一事告诉了墨染。想想,瑞安便又道:“表哥,这姑娘是个唱曲儿的。上一回,我们在那新开的茂源酒楼,也是见过她的。不知表哥你对她可有一点印象?”
墨染听了,就道:“事情多,我却是记不住了。”
瑞安就道:“表哥,我想再看一眼你的玉玦,以加肯定。”墨染听了,就道:“你等一等。”说着,他便出了书房,进了卧房。有一个月未进卧房了,墨染的心里,忽地升出几许生疏之感。秋漪见他突然进来了,心里也觉得有点意外,有点恍惚。
她怔了一怔,方问:“墨染,你——你有什么事么?”
墨染听了,就道:“秋漪,我那块玉玦,不是被你收着的么?你现在取出来吧,我有一用。”秋漪听了这话,心里不禁有些酸楚。墨染这个时候来取玉玦,难道说,难道说他那里已将那个洛家的后人给寻到了么,因瓷要拿出来核对?秋漪的心,再次低沉了。之前与此事上,墨染虽与自己发过誓的,但到底也是以前了。现在,他被自己和瑞安的绯闻所困扰,只怕将自己说过的话也忘了。
如果,如果墨染真的寻到了那位指腹为婚的洛家姑娘,那自己也就不能在柳府了。她总要让贤才好,总是不能做墨染和那位洛姑娘之间的绊脚石。她白秋漪这点眼色还需有。
秋漪听了,低着个头,想了一想,就道:“好。那你等一等,我这就给你取来。”秋漪说着,便打开房间床头柜上的一个盒子,将那半块圆形的玉玦从盒子里好生取了出来,递给了墨染。墨染小心接过,对着秋漪道:“好了,我就出去了,无事的话,你不如早点安歇吧。”
墨染说着,就拿着玉玦,转身要出去。他走得从容,其实心里是不舍的。他看出了秋漪眼里低沉的目光。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一定令秋漪心生疑惑。但他现在顾不了这许多了,他总是希望她以后能够理解。自己对秋漪立下的誓言,他心里怎样都不会忘记的。这点,她尽管放心。纵然这位姑娘就是自己找寻多日的洛姑娘,纵然有指腹为婚的婚约,纵然有这半块玉玦为凭,他柳墨染对天发誓,这一生一世,只是对白秋漪一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