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喜就道:“姨娘,我就不能来请安么?”
洪氏就道:“你当然能来。你是旧人,如何不能来?但你如今到底是在丽春伺候的。”随喜听这话,只觉洪氏这话里,有疏远她之意。随喜的心里忿忿,但面儿上还是笑道:“姨娘,若我说,我仍想回沁碧馆伺候主子您呢?”
洪氏一听这话,就蹙着眉头道:“好好儿的,怎么你又想回来了呢?我想,这春琴也不会就亏待了你!”春琴听了这话,就摇头。“主子,春二太太待我很好。”
洪氏听了这话,心里头更是不能明白了。“既然如此,那你更该好生呆着才是!”
随喜就道:“主子,但我还是觉得,我在您身边习惯!随喜是个念旧的人!这一天到晚的,心里只是向着能早回到主子您这里!真正我人在丽春堂,这心却是向着主子您的!”
洪氏嫌麻烦,听了就道:“你在那里,与春琴也是一个帮手。她正需要你,如今你背着她,只管来我这里,可是不大好吧?莫非,你心里头,对春琴存了异心?”
随喜一听,赶紧就道:“随喜不敢。但春二太太和主子您相比,随喜还是觉得在主子您身边,呆得自在惬意。”
洪氏听了,就道:“那我更是不懂了。不过,你要不愿意,那我就做主将你嫁了。我想,一定是你思男人了。”
“主子,这个随喜就更不想了。随喜自被大少爷赶出落雪轩后,随喜心里头就不想了。”
洪氏听了,就道:“如果我不收你呢?你也瞧见了,我这里人也满了,的确没个空余的给你留着。莫如,你还是走了的好。”
随喜见洪氏只是摇头,心里想着从前替她做的事,就问:“主子果然不肯收留我?”
“随喜。我这里不确认伺候,可叫我怎么收留你?”洪氏想想又道:“你若无事,不如就走吧。过一会,我还有别的事呢!你在我身边,只是叫我不方便的。”
随喜听了,就道:“主子,您当真不肯点头?”洪氏见随喜像一只狗一样,口里不依不饶的,心里头就有些不耐烦起来了,便道:“我叫你走,你就得给我走。你这样逼着我,竟是个什么意思?”
随喜听了,就压着嗓子说道:“主子,如此说来,您是将从前的事儿都全忘了?”
“随喜,你是什么意思?”洪氏沉着眉头问。
“主子,您可不要忘了,当初老太太是怎么死的?还有,那李大麻子和主子您是什么关系,您可别以为我不知道?”随喜见洪氏一脸的不耐烦,也就不管不顾地撂了脸子。
洪氏听过来,心里又惊又是愤怒,因就站了起来,对随喜道:“随喜,那李大麻子,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随喜听了,口里就哼了一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只要是我随喜想知道的,我便总能知道。什么人呀鬼呀,可是瞒不过我的眼睛去!”
洪氏听了这话,更觉心里发毛,因觉留着个随喜,果然与己是个祸害。洪氏到底老成,知道激怒了随喜,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洪氏就压抑了怒火,换了一副笑意盈盈的脸子,对随喜说道:“随喜,方才是我不对。不过,到底是你那些话将我激怒了!但我是知道你立下的功劳的。你为我做的,我的心里,怎样都没有忘记!也罢,你既然不喜欢呆在那丽春堂,那我就依了你,待过几天,我去回了你们二太太,依旧将你带了回来,你看如何?”
随喜听了,心里也就信了。因对着洪氏道:“果然主子肯帮我?我只知道,如今我在主子的跟前,只是一个过了时的人。”
洪氏听了这话,就幽幽地笑:“随喜,你真会说话。你放心,这事我既然答应了你,便就要为你做到。”
随喜一听,果然心里更是放心了。“主子,那我就回去了。我在丽春堂里等你的信儿。”洪氏就假意笑:“不错,你只管回去。见了二太太,你也不要声张。二太太这个人,最是多心儿的。你这人还没过去,这动静却弄出来了,她听了,只怕心里头不乐意,更要为难你了。”
随喜觉得洪氏这话有理,想了一想,更是点头儿道:“主子说的是。”随喜出去了后,洪氏就幽幽地看着随喜的背影,洪氏的心里,已经动了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