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与墨染挑明,着憋在心里,到底是难受。
果然,墨染听了这话,心里一动。他沉吟了片刻,也就缓缓问秋漪道:“秋漪,你似乎知道了一点什么?”
秋漪就叹:“墨染,其实有些事,我并不想逼你。你若不愿,我便不问。但今天,我到底是无意之中,听了你的事情了。这既知道了,我便不能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墨染听了,想了一想,终于问道:“秋漪,莫非我和瑞安说的话,你都在一旁听见了?”
秋漪听了,就叹:“却是如此!墨染,其实我也不是有意听见的!但我到底是知道了!却原来你不是柳家的人,而你的身上,也有另桩婚约!”秋漪说着这话时,心头掩饰不住的焦虑。
墨染也听出来了。因想了想,便握住秋漪的手儿,安慰道:“我一心想苦瞒着你的,不想还是被你知道了!”说罢,墨染又深深一叹。二人同床共枕多时,墨染的心里,是知道秋漪的性子的。秋漪一旦知道了,便就会将什么事都揽上的,她会比自己还要执着地去寻找那洛家后人的下落。她会比自己还要痛恨秦国简那奸贼。如此一来,秋漪也就比自己更危险。
这样的局面,是墨染不愿看到的。但现在秋漪已经知道。想要再遮掩,已然是不能了。因此,墨染只得道:“看来,你果然就是知道了。”
秋漪就道:“墨染,是不是我不问,我不说,你还要这样瞒下去?”
墨染听了,就不说话了,在黑沉的夜色中,他发出了一阵深沉的叹息。秋漪就幽幽道:“你不说,看来就是这样了。”
“不是这样的,我只不想你担心。”
“墨染,可咱们是夫妻,有什么,你心里都不该瞒着我。”秋漪也叹息。
“秋漪,你放心,尽管我寻到了洛家的后人,我也不会有什么的。到底,我是与你发了誓言的。今生今世,我都不会破了我立下的誓言。”秋漪听了,就淡淡道:“墨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只知道,这些紧要的事,你到底瞒过了我。一想起这些,我的心,还是低沉。”
墨染听了,心里更是紧张了。月华初升,一抹清淡的月色淡淡地洒在了窗前,墨染转过头,就着月色的光晕,默默看着秋漪的脸。“秋漪,那是我大意了。我本以为,将这些瞒了你,其实也没什么的。”
秋漪就叹:“墨染,我总是不愿你与我产生了芥蒂。”墨染见她依旧闷闷的,便道:“你说的,便也是我要说的。”待说完了这些,她却又不语了。
墨染就婆娑着她的掌心,执意要给她安慰,因就道:“好了。咱们这既挑明了,但更是好。从此,我也无什么可以瞒着你的了。”
秋漪听了这话,更是睡不着了。她干脆就披了衣服起了来,将桌上的灯点了,沉沉对墨染道:“我是真担心你。以后,有什么事,我希望我都能和你站在一起。”
墨染听了,心里更是沉重了。
他最不希望秋漪说的,便是这些。墨染便走到她的身边,轻声说道:“秋漪,事情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严重。”
“墨染,你又来了?如何不严重?方才听你和瑞安所说,我便知秦国简那奸贼一直在背后寻你。”
“纵然如此,可他也不知道我就是那杨家的后人。到底,事情也过了这么久了。”墨染说着,便又轻抚秋漪的后背。秋漪就叹:“墨染,你说得轻巧,这样的事,那秦国简怎样都不会撒手的!常言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拔树需连根,到底没有一网打尽,他岂能善罢甘休?我只听你说那些话,心里就已经激荡不已的了!”
墨染素来知秋漪心重。今夜与她说了这些,只弄的她的心里更不安宁了。墨染的心里,除了愧疚,更多的还是担心。“秋漪,你又多想了!你看,我这不还是好好的吗?”秋漪听了,就苦笑:“可这等大仇,你是必然要报的。想到以后——”
秋意渐浓,一阵冷风忽地将床前的窗户吹开了一点缝隙,冷风钻入房中,秋漪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墨染细心,见状赶紧给她披了一件衣裳,柔声说道:“天渐次就冷了。你要多当心身上。我知道,这入了冬了,你的手脚儿总是冰凉。我说你不用担心,你果然就不用,想秦国简这样的奸贼,这一生积累下的仇家,也不止杨家和洛家。且我还相信,法网恢恢,疏而不漏。终有一日,老头爷看不过去,也会将他受伤了的!”秋漪知道,墨染说这些,更意安慰,因就直白道:“墨染,你的身世,除了姑妈和瑞安,且还有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