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子,那马婆子也解好了手,马老大也从村子口买了葱油烧饼,一并包在荷花叶子里,娘儿两个又道了马车前儿。马婆子从荷叶包里拿出一块烧饼,掀了帘子,又对小儿子道:“我不在时,你可是没同她胡说什么吧?”她儿子听了就笑,伸手就要拿烧饼,马婆子见了,伸手将打了一下他的手,骂道:“这一天到晚的,你还没吃够哪!早上你就吃了是个包子,中午你吃三碗馄饨!你瞧你大哥,这吃的还没你的一半多呢!真正也是我命苦!”马婆子说着,又唉声叹气地摇着头儿。
她儿子听了,也就腆着脸道:“娘,行了,这骂人不骂人短。那我就少吃一个烧饼。”说完就出去了。这马婆子就提着烧饼,对了帘子里头的秋漪笑道:“姑娘,姑娘,饿不饿,渴不渴——”说着,就将烧饼夹在了左手上,伸出右手将秋漪口中的棉花给拔了出来,秋漪的口里终于可以长长地吁口气了。她对着马婆子道:“行行好,你将我放了吧。”马婆子就笑:“姑娘,你是我的生钱的树,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呢?来,你还是乖乖听我的话,将这烧饼和水吃了喝了吧,今儿个晚上,我们可还要赶路呢?”
秋漪的胳膊腿儿都是绑着的,行动自然不自由。马婆子就道:“我是不会将绳子解开的。我若这样,那便也就傻了。你要喝水吃饼子,我喂你就是。”马婆子说着,果然就将一块饼子撕了往她嘴里放。秋漪想了一想,也就咬牙大吃了一口。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要想逃走,浑身自然不能没有力气,不能将自己饿着了。
秋漪很快就将一块烧饼吃完了,那马婆子又用葫芦给她喂了好几口水。秋漪就道:“我还没饱呢。”马婆子听了这话,不禁一愣,赶紧就笑道:“行行!我且再给你吃!”秋漪果然又吃了一只烧饼。吃饱喝足了,马婆子见秋漪的神色有些缓和,也就趁势说道:“姑娘,你不用难过,也不要一门心地想着逃。真正,依我说,与其当柳府的丫头,还不如去金陵那些红香绿玉的院儿里当头牌!一个是伺候人,一个可是被人伺候着,被男人们当宝贝般地供着!”
秋漪听了,心里就冷冷一笑,问马婆子道:“我问你,你是怎样掳了我的呢”这个疑惑,她自然要问清楚。马婆子哪里会与她将真话,因就道:“姑娘,可以不是我们掳了你。实在是你被柳府的人卖了,我们将你买了来的。”秋漪听了这话,哪里肯信,还是问:“什么?是柳府的人将我卖了呢?你们是花了多少钱买的?只要你将我放了,我十倍百倍地还给你们!”马婆子听了,就笑:“姑娘,你说什么大话儿呢!你不过一个柳府的丫头!哪里能有这样多的钱?”
秋漪听了,心里更是疑惑了,就问她:“谁告诉你,我是柳府的丫头的?到底是柳府里的哪个,将我卖了的?”秋漪想:如果能弄清楚究竟是谁将她掳了卖了的,那么这幕后的主使也就出来了。马婆子听了,就摇着头道:“我也不知是哪个,只听她说她是柳府一个下人。我也没问她叫个什么名儿。”秋漪就问:“你果然不知?”
“我真的不知道!姑娘,好了,且跟着我一路往金陵去吧!依我说,你虽是柳府的丫头,但容貌身段儿当真是没得说!你一定能卖个好价钱!”马婆子想,如果去了金陵,能将这个丫头往高处卖了,回海陵后将那些欠着的钱一并都还请的话,那么她从此也就金盆洗手,干脆不做这营生了。
秋漪就叹:“我不是柳府的丫头,实话告诉你,我是柳府的大少奶奶。”此言一出,马婆子起先还不信,但想想却又吃惊。“姑娘,你是与我开玩笑吧!你是柳府的大少奶奶?既如此,那又有谁敢使这样大的胆子!”秋漪见她不信,就道:“我的确是那府上的少奶奶。这会子,你若将我送了回去,我便给你一千两银子的好处。我知道,你这样大的年纪,还做着这样的营生,心里一定是有什么苦!”
秋漪说完这话,就不动声色地看着马婆子。马婆子被她说得有点心动,因就试探道:“你这样一说,我便更糊涂了!既如此,那一日与我谈买卖事宜的人,是和你有过节了?”秋漪就道:“她没告诉你她的名字,可见她是成心不想说。也罢,你且与我描述下她大概什么容貌。兴许我认识这个人。”
马婆子也是多心的,听了就道:“姑娘,如今我虽干着这营生,但心肠还是不坏的,这个你须信我。只是我果然信了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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