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范家的态度却是至关重要的,假如朕听了信了他的军情,那就是相信他是驸马身边的人了,又怎么去套问范家的底细?”
“陛下,你的想法确实很不错,但要是一直不听信使所说的军情似乎也不大妥当。”皇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盈盈走到李乾刚的面前说:“臣妾愚鲁,军国大事上不能替陛下分忧,这种小事倒还是可以代劳的。”
李乾刚点了点头,并没有问皇后娘娘打算如何代劳,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既然皇后如此热情倒也不好拂了她的面子,那就索性让她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办吧……“梓童,咱们的女儿哪里去了?朕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她了。”
“女孩子长大了,并且有了心上人,行为自然会古怪一些。再加上陛下你日夜操劳国事,乐祥这么懂事,又怎么会来打扰呢……陛下要是想见她的话,明日臣妾就带着她一起来拜见陛下。”
“不必,不必了。”李乾刚现在满脑子都是大唐的江山社稷,别说女儿了,就连太子李载淳目前的情况都无心理会,方才不过是顺口一问而已。
……
……
第二天晚上,皇后带着贴身的太监来到天牢,在牢门口停了一下,将思路重新整理一遍之后走了进去。
茹忆正在睡觉,朦朦胧胧中听见好似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却很奇怪是不男不女的那种。心想自己一定是在做梦,牢中的日子太过无聊,有个新鲜点的梦也可以打发一下漫长的时间,因此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努力的想把这个梦做下去,哪怕是充当明天回忆的素材也好。
那声音不依不饶的继续响着,茹忆努力的闭紧眼睛,觉得这个梦新奇是新奇,不过显得太过单调了一些。坚持,再坚持一下或许就会有转机。
太监叫了数声也不见茹忆睁眼,转身对皇后说:“这家伙太倨傲无礼了,不如拿盆水把他浇醒……”
皇后明显对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不以为然,皱了皱眉让太监退到自己身后。“哀家亲自叫他。”
半睡半醒的茹忆听到呼唤自己的身体变了,变成了一个听上去温润舒适的女声。他懒洋洋的翻了一下身子,由向里侧卧变成了仰天平躺,以便听得更清楚一些。
“茹公子,茹公子。”
那声音越来越真实越来越不像是梦境,茹忆很不耐烦的睁开眼,看见一个雍容华贵的妇人立在囚房外面,虽然已经上了些年纪谈不上花容月貌,但看起来却有种分外和蔼可亲的感觉。茹忆揉着眼睛坐起身来问:“您找我?”
见他不但不跪拜,甚至站都没站起来,皇后身后的太监连忙出声呵斥道:“大胆囚徒,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
皇后伸出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太监讪讪的退到一旁。母仪天下的娘娘并没有对茹忆的无礼举动表现出任何反感的情绪,而是淡淡的笑了笑问:“听说你叫茹忆,是驸马身边的人?”
“是。”茹忆懒洋洋的回答着,心想难道自己真的每天都要回答一遍这个无聊的问题吗?
“听说你是回京汇报紧急军情的?”皇后的声音圆润动听,给人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么多天还是头一次有人主动问起军情大事,茹忆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双手紧握着栅栏,很没有礼貌的盯着面前的妇人说:“是的,您能帮我上达天听?”
皇后微微一笑,“茹公子,你不妨先说说看。”
见对方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茹忆沮丧的摇了摇头,又颓然的坐了回去。“谁知道你是谁,军情大事,我怎么能随便跟人说?”
“茹公子,你说得对。”皇后非但不以为忤反而嘉许的点了点头,“军情大事是要谨慎,但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在哪里吗?”
“天牢。”茹忆没好气的回答道:“十几天前我第一次进来的时候就知道。”
“那你觉得天牢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吗?”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茹忆,不疾不徐的说。
“以前我以为不是,直到自己进来之后才发现,原来进天牢不是我想象的那么难。”茹忆摇着头发泄似的说着,突然间好像想起了什么,急切的跳起身扑到栅栏前,将栅栏摇得哗哗作响。“您的意思是您很有地位,像天牢这样的地方都能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皇后未置可否,用惯常的淡淡声调说:“我不会告诉你我是什么人的,你也可以选择是不是将军情大事告诉我。茹公子,希望你好好考虑一下,我在这里等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