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长亭外的满朝公卿、古道边的两列文武脸上虽然都和蔼可亲的微笑着,但无不在心中感慨着范家的权势熏天。不过是范府老夫人的一次回乡祭祖,竟劳动了皇帝陛下协同皇后亲自来送,为体现阵仗之庄严庞大,还特命京内所有官员一起在十里长亭等候送行,站在碧连天的芳草中充当仪仗。而更加震撼的是,京城中本就不多的御林军居然也分出了一支千人队来为范老夫人保驾护航。庞然大物一般的范府,公主下嫁的荣光尚未淡去,就又被罩上了一层更加亮丽的神秘光环……
人群中的范老公爵倒很低调,向同僚们心不在焉的点着头,口中随便答应着别人的问候,而神色不知怎的竟也显得有些慌张,根本就没有注意其他人关于他惧内的窃窃私语。已经是晚秋了,瑟瑟的秋风带来阵阵寒意,但范惟亮却还是不断的用衣袖拭汗,一双眼睛也并没有望向正在和皇帝陛下嘘寒问暖的夫人,而是很奇怪的看着自家队伍中间一顶毫不起眼的小青轿。
青轿轿帘紧闭,皇太后正端坐在其中闭目养神。
……
……
饮散离亭西去,浮生长恨飘蓬,回头烟柳渐重重……
京城已经渐行渐远,最终那高大的城墙变成了夕阳下的一个小黑点,需要特别加以注意才能看到。落日的余晖下,那顶青轿的轿帘终于被掀开,里面是一个白发苍苍雍容华贵的老夫人。她先是看了看天色,接着问道:“离京城多远了?”
“回……夫人,大概有二三十里了。”
太后疲惫的向后靠着,闭上眼睛摇着头说:“一天才走了二三十里,这效率也太低了。都怪皇上,非要来送,耽误了这么长时间。”
宫女吐了吐舌头不敢接话,一旁护卫的御林军中却有那么两三个耳力特别好的,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们特殊的身份决定了其不一般的政治敏感度,事涉皇帝,自然没有人敢多嘴,但心里却不由得埋下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
……
范老夫人姐妹二人的家乡在大唐的西南边陲,不但很远,而且道路艰险,有诗为证:“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与秦小虎穿越之前的那个世界一样,大唐也有一块叫做蜀中的地方,在崇山峻岭的包夹之中却是肥沃的号称天府的平原,并且这块土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尤其盛产辣椒与美女。范老夫人的娘家姓褒,褒氏姐妹年轻的时候也是艳冠蜀中的两朵名花,出川后更是名满天下……
有类似情况的还有以下几人:司马相如、李白、苏轼。
蜀道艰难,李白和苏轼就没机会回去过,司马相如要不是拐了寡妇无处容身估计也不会回去。褒氏姐妹少小离家,尽管乡音未改,却也是几十年没见过川中的草木,没过瘾的吃上一碗地道的冒菜。离京渐远,那些皇家的礼仪规矩似乎也远远的留在了京城,更何况除了太后身边带着的几个宫女以外,并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驿站中,姐妹二人孤灯对坐,一盏小小的油灯将她们的身影映在墙壁之上,火苗随风一摆,便朦胧了许多年少时的青葱岁月……
“姐姐,没想到一晃几十年便过去了,我们都老了。现在我还记得你大婚的时候,宛如昨日般清晰……”
见太后如此说话,范门褒氏——也就是范老夫人也没有假惺惺的拘礼,也是长叹了一口气说:“还记得你是我的伴娘,也就是在我的婚礼上,先皇被你的艳冠群芳所震慑,接下来不到一个月,你也风风光光的嫁人了。”
太后接着说:“是呀,不过妹妹我的运气不好,嫁入深宫,整日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哪像姐姐这般如此的悠闲自在……好在肚子还算争气,为先皇诞下了龙种,不然还不知自己今日会在哪里呢。”
这话就不太好回答了,范老夫人只能勉强的说道:“但你如今贵为太后,又是何等的风光呀……”
“什么太后,就是个寡妇而已。”
……
……
所谓太后,其实就是个未亡人,换句通俗易懂的话就是寡妇。听到妹妹的语气如此凄凉,范老夫人不禁鼻子一酸,险些便要落下泪来。连忙偏转过头去说:“太后,时间已经不早了,还是请您早点歇息,明天还要赶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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