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转亮,街道上的人越来越稀少,当第一缕阳光射穿紫色的云雾,整座城池便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直到下一个夜幕来临,这座城池才会渐渐苏醒。
灯火亮起,西门客栈开始新一天的营业,店员们井然有序地整理着桌椅,将店内的物品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风祭坐在柜台前恹恹打了个呵欠,他眼睛下挂着一层淡淡的黑眼圈,尚还无法适应这样昼伏夜出的生活。而雪茶就更吓人了,擦桌子的动作十分机械式,眼睛直接睁不开,望着谁都像是在翻白眼。
这时候,雷吉忽然凑到风祭跟前,将一个锦盒摆在他跟前神秘道:“我们老板说你昨夜表现不错,这是她特地送给你的礼物。”
“哦,是什么东西?”风祭好奇地打开一看,只见锦盒内赫然躺着一把红色骨伞。
他的瞌睡顿时全醒了,忙不迭双手拿起来一看,伞骨是用龙骨剔成的,而伞布则是用万年蝙蝠血染红的。这把伞无论是从外观还是质感来看,都跟他曾经用的赤血龙骨伞一模一样!
“我可以见一下你们老板吗?”风祭殷切道,两只眼睛里面都在冒星星,这家西门客栈的老板,会不会就是那个给他送了四年伞的神秘人?
只见雷吉用手指扣了扣下巴道:“这个时间的话,老板应该在后院浇花,你可以去那里找找看。”
风祭欣喜地道了声谢,便像一只白鸟般飞了出去。
“老板怎么这么偏心,就没东西送给我啊?”雪茶疲倦地打着呵欠道,雷吉立马迎笑道:“有啊,老板说送给你的东西今晚就到。”
“真的,是什么啊?”雪茶眼睛里也开始冒星星,雷吉便揪起她粉扑扑的脸蛋调笑道:“你喊我声相公我就告诉你!”
雪茶翻了个白眼,直接一块抹布甩在了雷吉那张臭美的俊脸上。
风祭兴奋地一路奔出厅堂,穿过走廊之间深邃的门洞,终于来到了土楼后方的花园里。花坛中的昙花含着蓓蕾,在夜风中微微婆娑着,花露纷纷垂落。
一名身材纤长的女子正立在花坛前,低头用一把小剪刀修剪着花枝,她拖着一身拽地的浅蓝长袍,看起来就像一朵绽放的喇叭花。
“奇怪,怎么是个女的?”风祭暗自纳闷,只见她正侧身对着自己,那一头雪白长发柔顺地垂到了腰下,发丝上似乎还泛着一层淡淡的幽光。
“少年你知道吗,昙花每次都开放得太过短暂,总是来不及看清它绽放的模样,它便悄然谢去。就像生命中有些人,总是来不及知道他的好,他便悄然离去了。然而昙花明年还会再开,但错过的人却不会再回来。”
白发女子声音如银铃般动听,说着回眸望向风祭,清秀的面庞带着淡淡的笑容,只浅浅一望,一股亲近之感便油然而生。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吗?”风祭不由得愣了一愣,因为她眉毛和睫毛竟都是雪白色的,而且瞳色是那种极浅的冰蓝色,乍一看去会觉得她眼睛里没有眼瞳似的,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貌。
“你的眼睛怎么了?”风祭刚一问出口便后悔了,他觉得她的瞳色之所以这么奇怪,可能是因为眼睛失明了,意识到自己说话很没礼貌,于是他又立即补了一句对不起。
白发女子莞尔一笑,岔开话题道:“送你的衣服还合身吗?”
风祭低头看了看身上的白衣道:“刚穿上这衣服的时候,我还真怀疑是给我量身定做的,只是我不明白,这衣服背后为什么要镂空这么大一个洞?”
“这天蚕纱衣的确是为你特制的,背部之所以镂空成菱形,是为了方便你张开翅膀。”白发女子话语间始终明净秀雅,令人如沐春风。
“这么说来,你知道我其实是……”风祭心中不禁又多了一重疑惑,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子怎么知道他是飞灵族人?而且她为什么要送他赤血龙骨伞,她会不会认识之前那个神秘人?
“飞灵人的翅膀有两个作用,第一是展翅飞翔,第二便是召唤同族,希望你能好好利用翅膀来保护自己。”白发女子说罢,又低头继续修剪那些花枝来,仿佛她的眼睛根本就没有失明似的。
“谢谢你,我可不可问一下姑娘的名字?”
白发女子回眸一笑道:“我叫云惊月,我年纪比你大,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喊我一声云姐姐,当然你也可以像戏郎他们那样喊我老板。”
“戏郎?”
“是雷吉,因为喜欢开人玩笑,所以他的外号就叫戏郎。”一阵夜风袭过,她那头雪色长发微微飘拂到肩旁,背后露出两块性感的肩胛骨来。
风祭这才注意到她衣服后面,竟然也镂空成了一个横着的长菱形!莫非这个叫云惊月的神秘女子也是飞灵族人?
正在这时,一只黑色凤尾蝶从院中翩翩飞来,优雅地落在了风祭的手背上。他这才记起这只蝶是他曾经送给花桀的,既然它出现在这里,难道花桀过来找他了?
“云姐姐不好意思,我先失陪一会儿!”风祭说着便转身向厅堂那边疾步走去。
此时,花桀正坐在客栈前的石像旁,店门口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言语喧哗。而他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抱着手臂肩膀蜷缩在一起,又冷又孤独。
花桀恍然记起几年前,他还是个炼药的小奴隶时,也曾像这样坐在废墟之下,被黑暗和绝望一点点吞噬。直到头顶忽然破开了一缕光芒,冷星岚就站在漫天飞雪里,长发和玄衣都猎猎翻飞。
“跟我走吧,我来给你自由!”冷星岚微笑着对他伸出手来,一双浅紫色的眼眸比北极星还要明亮。那一句花桀一直记着许多年,他曾发誓要成为那个人手中的剑,从此只为那一个人而生,也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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