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头一歪,又晕了。
挣脱开他,纳薇一口气跑回家,将门关上。可回想起那双眼睛,心还是砰砰直跳,太锐利了。
过了几分钟,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她打开窗户,他还躺在那里,就在她家门口的地方,黑夜几乎吞没了他的身体轮廓。
刚才不经意地一瞥,瞧见他脸上有可疑的红点,像是荨麻疹。
本来这种事打个急救电话就行,但纳薇刚从乡下过来,根本不知道要报警或者叫救护车。她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是瓦娜。
于是她赶紧打了个电话给瓦娜,电话接不通,现在正是派对浓烈的时刻。
纳薇想,如果是普通荨麻疹也就罢了,可万一过敏,不及时医治,有生命危险。
周围的邻居都是夜场小姐,这个时间点,谁都喊不来。她在房子里踱来踱去,最后一咬牙,还是拉开门跑了出去,救人如救火,更何况,还是对方还是一个帅哥。
纳薇走到他身边,蹲下来仔细地看了下他脸上的症状,又掀开他的衣领,果然脖子上、身上也都有。
她费劲将他拉起来,撑着他,回到家。
村里没有医生,这些小毛小病的,都靠自己医治。纳薇从行李中翻出一些常用草药,熬成了汤汁,给他灌下。
她信佛,是虔诚的信徒,所以双手合十,念了一段经文。都说好人有好报,她希望这辈子行善积德,下辈子轮回,可以脱离贫困,衣食无忧。
纳薇用湿布擦了擦他的脸,照看着他,一直到深夜,他身上的红疹才消退。
刚松了口气,这时,瓦娜的电话来了,“找我什么事?”
“之前有事,现在没了。”
“干嘛神神秘秘的,快点说。”
纳薇只好道,“我在你家门口救了个人。”
瓦娜,“什么人?”
“一个男人,全身过敏。不过我给他吃了药,现在消退了。”
瓦娜尖叫,“你该不会是把他弄到我家了?”
纳薇点头,“是啊。总不能看他死在外面。”
瓦娜道,“你白痴啊,不会打电话叫救护车。”
纳薇沉默了一会儿,问,“救护车是什么?在乡下的时候,看到遇难旅客,我们不都是……”
瓦娜打断他,“乡下个屁。这里是芭提雅!!快把这个男人扔出去。”
纳薇皱眉。
瓦娜见她不说,便道,“给你个电话号码,你直接打去医院让他们来救人。”
“他们会来吗?”
“废话!”
纳薇还想说什么,但瓦娜已经把电话挂了。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一点了,她不知道哪家不睡,还会过来救人。
还是……等天亮再说吧。
纳薇洗了澡出来,头发滴着水,睡衣是瓦娜的真丝吊带,但有男人在,没好意思,外面又披了一件t恤。
男人醒了,转过头,冷不防,对上她的眼睛。他的神色有些湿冷,让人联想到那些常年不被阳光照耀到的角落,看了她一眼,然后目光往下一沉,嘴角上扬,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戏谑。
她跟着低下了头,看见自己的t恤上被水渍弄湿了,整个胸脯半隐半现的,勾勒出一条诱人的曲线。
纳薇脸一红,下意识地伸手抱胸,挡住他的视线。
见状,男人轻蔑地哼了一声,又闭上了眼睛。
一时间,只剩下她的心跳。
纳薇见他呼吸均匀,似乎入睡,松了口气。
这男人有点危险,可是她又不能真把他扔出去,小心翼翼地防着。
不敢关灯,她靠在床上守着。守着守着,就入了梦,迷迷糊糊中,听见有人在讲话。一个激灵,纳薇突然清醒了过来。
是躺在地上的男人在说梦话,叫着一个人的名字,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他的表情有些哀伤,带着痛苦,和刚才那冰冷的样子截然不同。
纳薇心想,这可真是一个怪人。
一夜过去,相安无事。
第二天一早,瓦娜回来了,进门就问,“送去医院了没?”
纳薇一惊,突然醒了,下意识地指了指地上道,“没,我想……咦,人呢?”
地上什么也没有,昨天给他盖的毯子,却盖在了她自己的身上,四处都没有留下他的痕迹,仿佛一场梦。
瓦娜怀疑地盯着他,道,“你丫的该不会是得了梦游症吧?”
纳薇摇头,“我还给他熬药了呢。”
走到厨房,倒是有药渣,说明并不是幻觉。
瓦娜一把拉过她,道,“先别收拾。我得先给你扫扫盲。报警是191,火警是199,急救中心是1691。这些电话都是24小时的,出现紧急情况随时能打,随时会有人来,知道么?”
纳薇点了点头。
瓦娜道,“在农村可能用不上,但是这里是芭提雅,犯罪率很高的地方,所以你一定要多生个心眼。大城市的人,多数都人心歹毒。”
纳薇觉得她说得有道理,想想万一那人是个坏蛋,自己就是引狼入室,刚才一冲动,现再想起来后怕。看来,下次做事前,一定要先过一遍大脑。
瓦娜倒在床上,看着她像是看到了过去的自己,不由喃喃,“纳薇,你真是纯。和我刚来那会儿一样。唉……时间,真是不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