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雎原本一脸死皮硬痂,现在不仅全部脱落,还恢复原来的样貌,完全看不出曾经受伤毁容。
闻言,灵雎恍然大悟,原来是她脸上的结痂在水中软化,已经全部脱落,露出本面目,由于梅君没看过她的真容,所以没有认出自己。
想到此,指着旁边的蓝若云,不以为然的道:“用过药,伤口好了,结痂自然会脱落,没有大不了的。你看他,蓝阁主不也一样吗?”
经她一提醒,梅君才发现跟自己主子站一起的英俊男子是蓝若云,只不过他现在温文尔雅的容颜,实在无法跟之前满脸胡子、疤痕的模样联系在一起。
想到在水中的事情,灵雎眉头不由的轻轻蹙起。冷冷的道:“两位,麻烦你们先出,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蓝若云从语气中,听出灵雎不是在说气话,看样子应该是有重要事要跟他们相商,微微一笑后,转身外面走。
“你说什么,刚才在水中,你被人禁锢。”蓝若云听完灵雎的话后,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惊讶。
能在一瞬间禁锢灵雎,还封住她的穴位,以灵雎的武功,这天下可没几个人能做到,心里不禁有些担忧。
南宫信天面上波澜不惊的道:“或许是你太累了,产生的错觉。”
温泉馆内,此时有多少个人,他用内力一探便知道,若有外人闯入内,他不可察觉不到的。
“我可以肯定不是错觉。”灵雎再次肯定的道。
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是那种被困水中的感觉太真实,不可能是错觉,只是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又放了自己,会是在恶作剧。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就在把自己在水中,闻到奇怪香药味的事情也说出来,然后静静的看着二人,眼眸中自带着一种冷艳的风情
南宫信天和蓝若云眼眸中一凝,看一眼灵雎询问的表情后,同时陷入了沉思中。
灵雎抱着手臂靠在墙上,细细的回想水中那阵香味,自己好像是在什么地方闻到过。
这会怎么就是想不来,真是急死人,心中不禁有一些急躁,眼眸一暗,用力的踏两下地面。
蓝若云看到这一幕,难得冷面罗刹般的女子,也会有这么孩子的一面,不禁觉得有些可笑,温和的道:“好了,别急,慢慢想,总会想到的。”
同时东盟中人,灵雎熟悉的东西,他应该也会熟悉,可惜浴池的水是流动的,不然他也可以闻闻,替她想想。
灵雎闻言,抬起头,朝蓝若云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眼前这张温文尔雅,英俊不凡的面孔,比起南宫信天那张故作高深,阴暗冰冷的面孔。
只能两个字形容——顺眼。
南宫信天忽然冷冷的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灵雎却不以为然,相国寺很大,找个地方藏身根本不是问题。
随便找了一处不常有人住的院子,五人就在相国寺住下,夜里,躺在干净的床铺上,灵雎依然在纠结那个奇怪的味道。
冬季的夜晚很冷,相国寺中一片安静,就在五人都睡下后,从阴暗的角落中悄悄的钻出一道黑影,悄然的离开相国寺。
深夜时分,太子府中依然亮着灯,慕容无双坐在书后面,静听到探子的汇报,英俊的脸上不禁有一丝惊讶,嘴角无法抑制的抽了抽。
这些人真是太嚣张了,南宫信天他们出了藏身的天牢后,居然不是离开苍都,而是大摇大摆的到相国寺浸温泉,眼眸中不由的一暗。
等等……
到相国寺浸温泉,难道他们已经发现他的计划,不可能啊。
他可是特意交待人,每次都等南宫信天离开天牢后,才悄悄往灵雎的牢房内撒药,每次的量都很少,没有理由会被发现的。
似是又想到什么,慕容无双的唇上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笑容,他下的药可不是浸浸温泉,用水冲冲就能洗干净,就算被发现也没什么。
只是他们完全不把苍穹帝朝放在眼内,让他有些恼火,不过没关系,他们嚣张不了多久,等到他把薄情活捉下时,再连本带利的讨回。
嘿嘿!
“你回去吧,继续监视他们,有任何可疑人物接近他们,都必须马上汇报。”慕容无双冷冷的道。
“是,主子。”探子应声离开太子府,再次回到相国寺中。
翌日早上,灵雎猛的从睡梦中醒来,面上带着一丝骇然,她居然一觉睡到大天光,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正要掀开被子起床时,却发现手中多了一张字条,字条上面写着八个龙飞凤舞字:行踪已露,小心窗外。
灵雎的面色骤然大变,收好字条,胡乱的梳洗过后,推开门确认外面没有人后,便飞快的闪身入蓝若云的房间内。
蓝若云看着字条,浅浅的笑道:“小心窗外,看来我们一直被人监视,行踪早就在别人的掌控中。”难怪他们离开天牢后,苍城中并没出现大规模的搜查,原来如此。
“你猜,会是什么人给你留字条。”
蓝若云凝重的看向灵雎,对方能塞一张字条在灵雎手中而不被察觉,甚至连他们都没察觉到,可见对方的身手十分了得。
灵雎抱着臂靠在墙上,一脸沉思的摇摇头,苍穹境内可没有他们东盟的人,她实在是想不到谁会提醒自己,莫非是……刚刚从脑海中闪出来的念头,立即在心里否认掉,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事,还是跟南宫信天商量一下,或许他会知道。”蓝若云含笑浅浅的道,笑容中含着一丝深意。
“是应该跟大家说一声。”灵雎漫不经心的道。
比起提醒众人此事,她更纠结于,留字条的人为什么能公然出现在她的房间内。
此事是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自己可是薄家最优秀的杀人之一,还从没有人能从她的眼皮底下溜走,太让人震惊了。
南宫信天坐在自己的房间内,看着灵雎一早就匆匆走进蓝若云的房间,没过多久又看到二人同时走出房间,然后去了薄暮的房间,两人有说有笑,此时正他的房间走来,不由的微微垂下幽深的眼眸。
那张纸条在五人轮番拿在手中,细细的查看,希望能上面找出一丝蛛丝马迹,可惜结果还是让他们很失望。
薄暮沉声道:“灵雎,你真的什么都没有察觉到吗?”
灵雎沉着面色道:“我也希望能察觉到。”可惜昨晚,她真的睡得很好,好到被人在她手中塞字条也不知道。
南宫信天没有出声一直在沉思,昨晚他只是打坐调息,根本没有睡到,同样也没有察觉到有人潜入这间僻静的院落。
“主子,我们还是离这里吧。”梅君一脸担忧的道。
“离开,没必要。”
南宫信天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暗中监视人能在他们一离天牢,就能迅速的找到这里,说明对方有找到他们的办法,他们隐藏到那里都是一样,不如就在这里等,最起码这里住得比较舒服。
灵雎听到他的话,眉头轻轻一蹙,冷冷的道:“那我们是否还按照原计划离开苍城,与接应的人汇合?”如果留在这里,之前的计划就等同作废,完全没意义。
“以目前的情况,我们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南宫信天漫不经心的道,似乎能不能离苍穹,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听到他所言,灵雎转往外面走。
南宫信天眼眸一沉:“你要去哪里,现在是白天,我们不能随意走动。”
“我饿了。”灵雎头也不回道。
“我跟你一起走吧。”
南宫信天想都没想到就跟上去。
梅君在后面不由的张大嘴巴,主子的房间内,不是备有干粮吗?
蓝若云和薄暮若有所思的看着二人的背影,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拿起纸条重新研究一番,还真让他们发现一些线索。
就是这张字条所用的纸张,经对比后正是相国寺内,用来誊抄经文的专用纸,也就是说留字条的人,很可能就在相国寺内,而且很可能就藏身在藏经阁之类的地方。
盯着纸条半晌,蓝若云似有所思的道:“薄阁主,对方留下一个如此明显的指示,难道是暗示我们去找他。”
呃!薄暮愣了一下道:“或许正如你所言,但也许会是陷阱,现在不在急,等他们两个回来,跟他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吧。”
两人刚刚说定,就见南宫信天和灵雎匆匆的走回来,心里不由的一阵疑惑,只见两人一踏入房门,就直接拿过纸张跟手中的一本经书对比。
灵雎一脸兴奋的道:“不错,经书的字迹和纸条上的字迹是一模一样的,终于找到线索。”
南宫信天也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道:“不错,是一模一样,我们终于找到留字条的人是谁,现在就去看看吧。”
正要出门时,才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两人,灵雎一脸兴奋的道:“两位阁主,方才我们去厨房的路上,无意发现一位香客手中的经书,上面的字迹,跟字条上的字迹竟然一模一样,我们猜留字体的人,很可能是在……”
“是藏经阁对吧。”蓝若云淡淡的笑道。
“噫,你们是怎么知道的?”灵雎一脸惊讶的看着对方。
蓝若云指着字条道:“是从这张纸发现,这张纸正是寺内誊抄经书的专用纸,我和薄阁主正想等你们回来后一起商量,没想到你们也发现线索,从对方刻意留一线索来看,对方是希望我们赶紧去找他。”
“他也是这么认为的,我们走吧。”灵雎用手指着南宫今天,一脸兴奋的道,率先走出门外。
想是难得看到灵雎露出高兴的模样,众人似是被她传染了一般的,不由自主的露出一丝笑容。
相国寺内的藏阁,占地十分宽广,经书的收藏也十分丰富,这里无疑是佛教文化的一件瑰宝。
鉴于对经书的保护,为了不让原版经书遭到损坏,寺中日常所用的,以及赠送香客的经书,全是寺中僧人的手抄本,也有人为结善缘,特意留在寺院中,为寺院抄写经文的香客。
而灵雎方才得到的经书,据说就是暂时寄住在相国寺中的一名香客所抄。
管理藏经阁的大师,内联他字迹清秀工整,笔劲有力,深受香客赞赏,为了方便那名香客静心誊抄经书,特意在藏经阁,给他安排了一个房间。
灵雎他们此时正站在房间外面,梅君正想上前敲门,里面就传出一把慵懒的声音:“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蓦然听到这把慵懒声音,灵雎、薄暮,蓝若云脸上表情,同时的微微一滞,眼中同时泛起一抹不可置信,几乎没有任何考虑就推门入内。
南宫信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见三人毫不犹豫的入内,也紧跟在三人后面,就在梅君最后一个进来后,门便自然的合上,才发现门后面还站着两名英气的护卫。
看到眼前两张熟悉的面孔,灵雎他们三人,几乎已经肯定里面的人是谁。
房间内的装饰十分简洁,到处都是字画,唯一的彩色就是供奉在观音像前的,一支带绿叶的白色佛铃花外,其余的全都是黑白色调的搭配。
而就在这黑白搭配得十分出彩的房间,一道白色纱幔遮挡书桌后面,若隐若现的能看到一抹红色身影。
此时她在正在快笔疾书,不过她用的却是左手。
灵雎一下子就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认不出字条的字迹,因为是用左手写的。
“怎么,看到本殿突然出现在此,太过惊讶喜,连礼都忘记行了。”
薄情从一堆经书后面抬起,露出一双冷魅的大眼睛,似笑非笑的看向纱幔的另一边。
灵雎他们回过神,心里一阵无法抵制的惊喜,虽然薄情说要他们行礼,不过是象征性的意思意思。
走入纱幔后面,灵雎开心的道:“主子,你怎会在苍穹。”不是应该坐镇华夏帝都吗?
主子!南宫信天脸上的平静终于被这两个字撕破,他们三人的主子不就是华夏帝朝的惊华公主,大臻帝朝的帝后薄情。
三大帝朝决战在即,她竟公然出现在敌营的中心,还大大方方的住在皇室常出现相国寺内,出入苍穹帝都如自己家里一样。
深深的看着纱幔后面的女子,南宫信天深深的吸一口气,想不到一个女子竟然有这份胆量,这份勇气,这份谋略,难怪灵雎和薄暮、蓝若云这样的人物,甘愿屈于她之下,任其差遣,为她出生入死。
殇帝梵风流也不顾一切反对之声,立她为皇太女,惊帝明轻飏更是为她,愿意放弃一切。
薄情淡淡的道:“来救你啊!”若不是灵雎他们在,或许她不会冒险入苍都,最多会指定的接应地点等候。
灵雎止不住的惊讶道:“主子,奴婢很意外。”蓝若云和薄暮也没想到,她居然会出现苍都,仅是为了救他们。
薄情不置可否的耸耸肩,这就是她曾经说过的要跟对方抢时间,她可不会傻傻在接应之地,静待目标的出现,然后再被动的还击。
抢占时间,就能抢占先机,只有这样才能给对方最出奇不意的,最致命的一击,况且此行的目标不不止一个,还有一个很深的仇要报。
设局的人能估计到自己一定会入苍穹,但绝对料想不到,自己竟然敢在这个时候进入他们政治腹地。
虽然入苍都有些冒险,但最起码现在她已经知道,这次准备对付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苍穹的太子殿下——慕容无双。
南宫信天缓缓的走到书桌前面,薄情马上抬起头,眼中马上露出一抹惊艳。
目光把南宫信天从头到脚扫一眼,玩味的笑道:“你本人,可比画像上好看多了,难怪皇祖母非要本殿亲自来接应你。”原来又是男颜祸国。
其实画像上的男子长什么样,除了记得他的容貌能跟某人匹敌外,她根本已经不记得五官长成什么样,唯一记住的,就是他眼角下有一颗腥红夺目的泪痣,实实在在让她惊艳了一把。
突然想起明了然的嘴角边,同样也有一颗腥红的美人痣,仅仅是这样一颗让人惊艳的红痣,足以让这两人踏入妖孽的行列。
南宫信天听到她的话,眼眸不由的轻轻眯起。
这个小丫头一身的邪魅妖气,难怪寻常人应付不了她,道法对她没用,收妖得用收妖法,唇角微微的翘起道:“如果惊帝陛下知道,你喜欢脸上有颗红痣的男人,你猜他会怎样。”听说那个男人很霸道。
其他人闻言,不由惊讶的看向南宫信天,跟南宫信天相处一段时意,他一下是冷冷的,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语气还很暧昧。
薄情面上也不由的微微一滞,随之展开妖冶的笑颜道:“他会让人把脸上长红痣的男人,全都杀掉,或者是把他们的去红痣,至于会不会毁容,本殿很难预料,毕竟动手的不是本殿。”
“是吗?”
南宫信天不以为然的道,可惜现在没时间陪她慢慢玩,冷冷的道:“好了,既然来了,就说说你的想法。”
薄情的唇角微微翘起,想起箫谨天大婚之时发生的事情,眼中邪魅的笑道:“本殿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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