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涟漪示意含英住口,然后说:“他派人给我送来了几支毒针,说是只有他能够解开这毒。”
“公主,他这是什么意思?”
涟漪摇头,说:“我也不清楚,时间也差不多了,你早些回去吧,京城出了什么意外一定要派人通知我,知不知道?”
“恩。”含英点头,然后快速离开南郊偏僻的小屋。
皇上正在回宫的路上,仪仗还很长,含英便插了进去,也没人关心她是何人。
这次迎夏非常顺利,回宫之后赤潋便唤来含英,问涟漪在京城外过的如何,听含英说甚好赤潋便放心了,又听含英说了许多涟漪要他注意的地方,赤潋不由也开始狐疑,心中烦躁不安,便要含英离开了。
赤潋坐在养心殿里,只觉得燥热的天气让他十分焦灼,没有半点心思批阅奏章,索性出宫去容府找容璧,看看他的伤势如何了。
可容璧并没有在容府,赤潋只能退而求其次,去了他师傅容与的房内。
容与房内有一股浓浓的药味,即使已经立夏了,容与也穿着春日才会穿的衣裳,赤潋不由叹息说:“师傅,再叫安乐侯来治治吧?”
容与正在修剪盆栽,放下手中的剪刀说:“不必了,我的身体我自然知道,活不过几年,你就不必再欠安乐侯一个人情了。”
赤潋看着容与安详的面容,也不好再劝,房内干热的气体压迫赤潋,让他觉得胸闷,似乎就要晕倒过去。
赤潋用力甩头,让自己清醒一些,眩晕感立刻消失,赤潋只当是心情的原因,便没太在意。
想到涟漪要他警惕一些,赤潋便觉得胸闷,谁会害他?赤潋第一时间想起的人不是别人,偏偏是他的亲生母亲,墨太后。
杀了他,控制药儿和哥儿,一切都变得简单了许多,是了,墨太后一直就想这样做,才会想方设法的把墨家的女子推给他。
赤潋想要问,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让他说不出话来,容与文雅的动作渐渐变得模糊,赤潋又摇了摇头,就看见容与担忧的扶着他,问:“潋儿,怎么了?”
“可能是房里太过闷热了吧。”赤潋笑着解释,容与立刻转身打开紧闭的门窗,然后走到赤潋身边,为赤潋打扇,问道:“现在呢?要不要我扶你出去休息?”
赤潋摇头,说:“师傅,有个问题,我想问你……”
“你问。”容与见赤潋的眼皮不断的挣扎,似乎十几日没有休息,才这般困。
“师傅……若是有一个你爱的人,可能会杀了你,你会如何。”
容与不解问:“为何要杀你?”
“因为怨恨,或许还有欲望……。”赤潋摇摇头,江山并没有错,错的是人的欲望。
“潋儿,她还会伤害别的人吗?”容与说,“若她还会伤害你别的爱人,那你必定要舍弃一个了。”
“嗯,谢谢师傅。”赤潋点头,然后挣扎着站起来,向房外走,容与不放心,要扶着赤潋回去,赤潋摆手说:“外面有人接应,师傅你好生休息便是。”
容与无奈,便站在门边望着赤潋离开,心中尝过无数滋味,前尘往事被强行翻出,连带着结痂的伤口也被揭开。
若是你爱的人,想要杀你,你会如何?
他心头的伤口依旧疼痛,却抵不过寒冷的痛苦。
寒冷的到底是身,还是心?为何安乐侯梁子尘也治不好这病?答案他不知道。
赤潋的背影很是倔强坚定,亦如当年的墨皎。
也不知,她后悔没有。
但他知道,洪都王赤玓一定没有后悔。
那自己呢,可曾后悔?
容与摇头,然后自嘲一般的笑,赤潋也走远了,只模糊的看见一个明黄的背影簇拥在黑压压的人群当中。
但很快,明黄轰然倒下,引得众人惊呼,一片骚动呼喊。
容与呆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有人喊:“皇上中毒了!容家要谋反!容家要谋反啊!”
激起千层浪。
容与只是呆呆的站着,看着容府的人喊冤,不断的开脱自己,没有几个冷静的。
很快,就被问及皇上与谁见过面,做过什么,众人都转头看向缓缓走来的容与,嘴巴翕合,却发不出声音。
容与走向倒在地上的皇上,众人立刻让道,分出一条小道,供容与走到赤潋身前。
容与蹲下,然后费力的搂起赤潋,说:“先去传太医,把皇上安顿好,再来审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