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把他们统统毒死了。
容璧做好打算,便开始研磨墨汁,在脑中一字一字的琢磨该怎么写,等墨水研磨完毕便一挥而就 ,容璧再细细检查一番,信的大意是:只要赤喾承诺永生留在剑阁城,不回到京城,不觊觎皇位,便把墨歌安安全全的送到他身边,并且永远不会打扰他们,不追究先皇的死因。
随后又说了许多陈国的现状,去年收成不好,百姓的生活艰难,若赤喾想要谋反的话,就是弃百姓于不顾,而猃狁又在泌水河对岸虎视眈眈,希望他考虑一下陈国的百姓会怎么看他,还有洪都王会怎么看他,赤家的祖祖辈辈会怎么看他。
好处坏处都写尽,容璧再细细读了几遍,信纸也干了,容璧觉得没有问题之后就装入信封,然后用蜡封住,派四百里加急送往豫章王手中。
做完一切,容璧才觉得内心安宁了一些,然后收拾好笔墨,走出藏书阁,此刻已经是午后了,皇宫内空空荡荡的,偶尔见到几个宫人也都散漫的打着盹,容璧也只当没看见,然后慢慢的穿过整个皇宫,向宫门处走去。
空空荡荡的皇宫没有任何人气,一直走到宫门处,也没有见到一个熟悉的人,容璧恍惚的想起,如今,赤喾走了,墨契也走了,涟漪很快也要搬出皇宫了,这个皇宫,确实已经物是人非了,只剩赤潋还在。
容璧不经意便走到了顾盼阁下,他还记得,曾经在这里,涟漪一坐便是一日,痴痴的望着北边的剑阁城,为了嫁给赤喾而打的耳洞也溃烂了,他实在看不下去,便对涟漪说:”人啊,只有几十年的时间,不像妖神,可以用千年的时间去相爱;千年的时间去纠缠;千年的时间去等待;千年的时间去遗忘。”
”只有几十年的我们,只能用十年的时间去等待,几年的时间纠缠,用三天的时间去遗忘,但是,可以用一生去爱。”
”有些人,不必等。”
他也不再等待那个未知虚幻的人了。
容璧走上顾盼阁,顾盼阁上有徐徐微风,吹动窗边绯色垂幔,容璧走到窗边,把窗户全部推开,然后走出阁内,来到栏杆边,俯瞰整个皇宫。
那时候,涟漪也是站在这里吧, 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眼中闪烁着泪光,脸上却是明媚张扬的笑容,皓齿微微露出。
他和赤潋站在阁下静静的看着, 容钰很快就发现了他们,然后拉着涟漪的手一路奔向他,容璧明白容钰的打算,便笑着等涟漪撞入他的怀抱。
只是涟漪头上的金簪正中扎在他胸口的伤疤上,他一时没有忍住便闷哼出声, 涟漪却以为他是故意招惹她怜惜,笑着问:“哪里疼?”
容璧也不想要涟漪担心,就胡诌说:“心疼。”
涟漪只是笑,然后戳了戳容璧的心口,心口不知怎的,突然真的很疼,似乎被狠狠扎了一下,但很快就没有什么感觉了。
容璧不自主的伸手捂住胸口,那里有一个眼睛大小的伤疤,是在宫外为了保护涟漪时留下的,和脸上的伤痕一样,只怕是一辈子都消不掉了。
被划伤脸颊时,他曾对涟漪说,要她对他负责,既然这道疤消不掉,那就不放涟漪走,要她用一辈子来偿还好了。
容璧觉得这个交易甚是划算,便径直去了东宫对面新建的公主府,看看有什么地方需要修改,什么地方可以添砖加瓦。
公主府只是刚具雏形,听里面的工匠说,公主对于府内的建设没有什么要求,容璧便大手一挥,在公主府内大兴土木,一切设计都按他说的来建,工钱也不必算在公主身上,全部由他来付。
那些工匠师傅们一听,都笑着答应,还说不会告诉公主,要给公主一个惊喜, 容璧也爽快的赏了每人一两银子,让府内的人都乐呵呵的跟在容璧身后,巴不得以后都能见到容璧。
打点好公主府内的人,容璧却不知道该去哪儿了,前阵子他和皇上焚膏继晷的处理政务,自然没有时间回容府,而容府内也再没有人翘首以盼他的回归。
父亲去世了,钰儿也和墨契去剑阁城了,容府便再也没有他在意和在意他的人了,回去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留在公主府,好好的建造公主府,也算是给涟漪的聘礼,说不定,他以后也住在这里,不,一定是住在这里。
既然是下半辈子要住的地方,容璧便打算全身心的投入到公主府的建造当中,索性在公主府内随便找了间干净的屋子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