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说,“别难过了,以后不管朕去哪,都带上你,好不好?”
易潇潇这才破涕为笑说:“这可是皇上说的,不管去哪,都带上我。”
皇上怕易潇潇心中积郁,伸出小手指,勾着易潇潇的小手指说:“嗯,不管去哪儿,都带上你,只是,朕的年龄比你大上许多,等到了那时候,你便不愿陪朕一起走吧。”
皇上脸上是满满的笑容,但易潇潇听出危及,因为皇上话中有话,并且有极深的内涵。
到那时候,皇上下了黄泉,她愿不愿意陪皇上一起去黄泉?易潇潇毛骨悚然,立刻挺直背脊,连连笑应说:“不管什么时候,潇潇都愿意陪着皇上。”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易潇潇的后背却有冷汗渗出,怕皇上放在她背后的手感到湿意,便站起身打算离开时,便有太监进来说:“皇上,墨皇后在外求见。”
皇上收敛了笑容,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让她进来吧。”
那太监便躬身离开,易潇潇听墨皇后要来,便也艰难的欠身说:“皇上,既然皇后要来了,那妾身就不打扰了。”
“不必,你留下。”皇上拍拍他身旁的床榻,示意易潇潇坐下,易潇潇无奈,只能坐下,皇上又搂着易潇潇的肩,等着墨皇后到来。
当墨皇后踏着端庄的步伐款款来到皇上面前时,便看到皇上抚摸着易潇潇高高隆起的肚子,眉眼都带着笑,墨皇后难以克制的用护甲狠狠抠了掌心一下,这才盈盈拜道:“拜见皇上,妾听闻皇上已无大碍,便带了好些药材来,望皇上龙体安康。”
“放那吧。”皇上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墨皇后也没有生气,让贴身宫女琴心把她精心挑选的药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就静静站在一旁,看皇上和易潇潇笑语不断,她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就像一个外人。
说到开心的地方,皇上又哈哈大笑起来,那样爽朗的笑一直是皇上的特色,一听便知是皇上的笑声,墨皇后曾经也被这样好听的笑声迷惑过。
那时候的皇上,还只是一蓝衣少年,会掀开她喜帕,笑着对她许诺, 温润的干净的样貌让人难以产生防备,这点,赤潋遗传到了,只是随着年纪的增长,皇上的容貌渐渐变得凌厉,而她也看到了他深藏眉宇间的阴厉。
看腻了皇上和易潇潇之间无比其乐融融的样子,皇后欠身说: “见皇上身体无恙,妾就不打扰了。”说完,便欠身离去。
见墨皇后离开,皇上就没有再继续和易潇潇说笑了,而是望着墨皇后的背影发呆,易潇潇见皇上已经没有心思和她说笑了,便识趣的说:“潇潇也不打扰皇上歇息了。”
“嗯,你下去吧。”皇上摆手说, 易潇潇离开后,皇上掀开被子作势要下床,太监连忙拦着说:“皇上,您现在还需静养,切忌劳碌。”
“不必大惊小怪,替朕更衣。”皇上走到镜子前,却没有看到镜子皇上回头问太监,“镜子呢?”
太监唯唯诺诺了半天,也没有说话,皇上不耐,抬手摸了摸脸,发现粗糙了许多,动作有些呆滞,过了一会,皇上又把长发解开,长发披散在白色亵衣上,枯黄的发尾显得无比刺眼,皇上愣住。
太监见皇上盯着枯黄的发尾发呆,立刻安慰皇上说:“皇上,您大病如此久,头发不如从前那般乌黑浓亮也是自然,太医开几剂药,调养一整子便好了。”
皇上捏起一缕枯黄的长发笑道:“是吗?那拿面镜子给朕。”
太监依旧没有行动,皇上板着脸,皱眉说:“怎么,朕病了这么久,你就不听朕的话了?”
太监无奈,拿了面镜子给皇上,皇上直接放在面前,镜中映出皇上憔悴苍白的脸,眼角有细微的时间流淌的痕迹。
皇上叹息说:“老了,是一下子老了十岁,偷了那么久的年轻容貌,如今,一下子全还回去了。”
太监再次安慰皇上说:“皇上,您正值壮年,怎么会老?”
皇上摇头,笑道:“你陪朕多少年了?”
“三十年了。”
“啊,这么久了啊。”皇上叹息说,“那朕和皇后在一起多久了?”
“快二十年了。”
恍若隔世,对,恍若隔世,谁也无法体会那些年心中的浮浮沉沉。
皇上把桌上的镜子按倒,不再看他那写下时间的脸,开始回忆这么多年他心中的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