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坑坑洼洼的大门,涟漪不经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害怕自己的脸和这张门一样变得满目疮痍,这张绝世的脸,给她带来了多少赞誉,她舍不得就这样毁掉,更害怕如潮水一般的议论。
议论曾经容貌艳绝天下的涟漪公主毁了容,那该是多么震惊世人的消息,她再也不敢随意出现在众人面前,也不可能嫁出去了,谁敢娶一个没有面皮的女子?
当梁子尘说她会毁容时,她第一时间想到了修竹,虽说转世她会换一幅皮囊,但转世在奈何桥上的样子也会很可怖,她不想再把丑陋的样子暴露在修竹面前。
转念,涟漪又想到了容璧,若她成了那个样子,那容璧就可能真的要和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举案齐眉了,她那副尊容,容家一定不会要的。
不过,以现在的样子来看,她也嫁不出去了,梁子尘要把她囚禁在梁家,等皇上好了,她就再也没有理由向皇上和太子解释她为何一定要留在这里,梁子尘就是为了看她那样进退两难的样子吧。
从第一次看到梁子尘开始,涟漪就知道,梁子尘是不屑自己的,不,应该是不屑任何人。
那时候,她还在为梁子尘的腿脚遗憾,遗憾这样好看有灵气的公子身体却有疾,但梁子尘用口语告诉她: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她的忧患确实比他多得多,她却可笑的去可怜他,也怪不得梁子尘会嘲讽自己了。
听修竹说,梁子尘能够看到别人的命运,却看不到自己的,不知,梁子尘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命运又是怎样?
涟漪回想曾经和梁子尘的接触,从听到“忧患实多”之后,她便不喜梁子尘,而梁子尘又常常对赤潋和自己无礼,她自然是不满,便总是躲着梁子尘,除了上回在易潇潇宫外避之不及那回,她几乎和梁子尘没有交集。
想起上回在易潇潇宫中梁子尘所说的,涟漪就觉得寒碜的很,梁子尘说,若她死了,反而有更多人活下来,也再次提醒了涟漪,她害死过人。
涟漪不知道梁子尘为何要说,若她死了更多人可以活下来,但她明白她确实害死过人,那些企图要她性命的人,她没有半点后悔要了他们的性命。
她一点也不后悔杀了他们,因为他们若不死,那就是她死了,她根本不像众人口中那样如莲花一般纯善,前世是,今生也是。
涟漪苦笑转身,再次向梁府后花园走去,穿过月门,还有好几只颜色各异的猫儿在地上打着滚,扑腾着刚刚冒芽儿的新草。
涟漪在离猫儿远些的地方蹲下,伸手对着猫儿学着猫叫,吸引那些猫儿的注意力,那些猫儿都戒备的看着涟漪,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
涟漪见状,也没有再继续逗弄猫儿了,站起身,对着梁府满园的春意发呆。
若梁子尘能够看到她的命运,那必定也知道她的前世,所以在她说“我受过比这还要痛的酷刑”时,梁子尘回应说“是啊,我竟然都忘了。”
在记起她并不怕这样的痛苦之后,梁子尘选择了换一个折磨她的方法,就是把她囚禁在梁府,还要她想办法对皇上太子解释,让世人津津乐道她为何要留在梁府,让她的名声败坏。
一辈子幽居在梁府,不过是梁子尘突然心血来潮的要求,这是涟漪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梁子尘故意这样做,就是想要折磨她,看她的窘迫的样子,看她丑相百出,不让她舒坦。
梁子尘折磨她,并非他有多么厌恶她,而是因为梁子尘无聊,无聊的以折磨别人为乐趣,这是涟漪从梁太后口中听来的,再对比众人的描述和自己看到的,结果确实如此,梁子尘已经对这个世界没有半点留恋了。
他无所谓眼睛和腿脚的好坏,无所谓自己是死是活,无所属梁家的盛衰,唯一在意的就是他那同父异母的妹妹,梁子芥,不想要她受到半点磋磨。
梁太后说,梁子尘其实是个心地善良的孩子,只是那善良只对特定的人,还有动物,他说,人都是残忍的,只有动物才是真正的无邪。
所以那些猫儿才会毫无芥蒂把肚皮暴露在梁子尘面前,不怕梁子尘对他们下毒手,所以梁子尘才会对给他滴水之恩的梁子芥好。
涟漪又不可避免的对梁子尘产生了同情的想法,但很快又抛弃了这个可笑的想法,说:“他可是打算把我囚禁在梁府一辈子的人,那我不是更应该可怜可怜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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