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求我来的,我就顺便卖一个人情。”
甄哥半天没说话,梁子尘也没有离去的意思,依旧静静的摩挲着眼上的绸带,等着甄哥镇静下来。
落在后面的宫女终于赶上,双手撑在膝上断断续续说:“夫人,您来这里做什么?”
“滚远些!”甄哥的面目有些扭曲,宫女吓得倒在地上,被人后面赶来的人拉走。
梁子尘轻笑说:“你想问什么?”
甄哥紧紧捏着双手,问:“墨歌得了绝症吗?需要你来医治?”
“差不多了,她不能怀孕,太子便求我治好她。”梁子尘浅笑,“墨皇后也很欣慰太子的行为呢。”
“你什么意思?”甄哥靠近梁子尘,逼问,“当初救我的是你,把我送到墨府的也是你,甚至知道墨府会因为墨歌不能怀孕而把我送进东宫,如今你却要让墨歌能够怀孕,不是要墨家再次抛弃我吗?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梁子尘依旧浅笑:“你也知道,救你的是我,你的命便是我的,我想做什么由得你来逼问吗?”
甄哥身体一晃,是啊,在东宫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她都快忘了她其实什么也算不上,在东宫没名没分,就连宫女都能够压制她,只有墨家利用她,她才有价值,如果墨家不需要她了,她什么都不是!
如果墨歌有和她一样的价值,墨家便可以让她们两个互相压制,不让任何一个脱离了他们的控制……好心计,好计谋……
那么……赤潋也不会再只宠爱她了吧……也会温柔的对待墨歌,甚至是让墨歌怀上他的孩子……
“你在东宫过的如何?”梁子尘坐在轮椅上,仰着头笑吟吟问。
甄哥不适应低着头看梁子尘,便直接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说:“我原以为你说的那些都很可笑,可当都变成的事实之后,我才知道世上果真有命运这一说法。”
“是啊,但命运是可以改写的。”梁子尘伸手,拿起甄哥环抱住膝盖的手,捏住她的手腕,说,“这双手,应该是不沾阳春水的,可谁知命运突变,它不仅要沾阳春水,还要洗衣劈柴,它本要按照这样错误的命运走下去,可我又强行改回来,它依旧是没有沾过阳春水的样子,甚至比婴儿还要娇嫩些。”
甄哥茫然的看着梁子尘,不明白梁子尘所说的,梁子尘继续说:“所以啊,命运是可以改变的,而且,是掌握在你自己手里。”
梁子尘的脸正对着甄哥,他的眼上覆着一层白绸,可甄哥却还是可以感受到梁子尘的目光,那样深邃,那样兴奋,甄哥看不懂。
梁子尘见甄哥双眼茫然,便继续解释说:“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决定命运,却可以决定心态,你不必再抱怨,若要抱怨,人人都可以抱怨,你算什么呢?”
甄哥看向梁子尘拉着她手腕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甚至还有伤痕,不知是做什么留下的痕迹,甄哥又看向梁子尘的腿,那双腿也不知多久没有动弹过了,而梁子尘的双眼又不知怎么坏了,明明是神医,却不肯医治自己。
人人都说神医梁子尘性子怪癖,可又有谁知道,他为何会变成这样怪癖的样子?
“甄哥,你不是想要报复墨歌和墨家吗?我很想知道当它实现的时候,墨家成为一夜传说,你会怎么办。”梁子尘放下甄哥的手,再次摩挲着白绸。
甄哥也陷入沉思,是啊,墨家覆灭的时候,她算什么呢?她要何去何从呢?
“我也很茫然呢……”梁子尘仰头说,“如果梁家覆灭,我要何去何从呢?”
甄哥惊醒,梁子尘在说什么?他要让梁家覆灭?
“呵。”梁子尘对着甄哥轻笑,“真是伤脑筋……不说了,说说你吧,我原来就说过,你会怀上太子的孩子,如今,我还是这样说……”
“我不信!”甄哥打断梁子尘的话,“你不是说,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吗?我才不信你口中所说的命运!”
梁子尘点头,似在称赞,说:“我是以神医的身份在和你说话,并非算卦人。”
甄哥不明白梁子尘所说什么意思,神医就可以预测她是否一定能够怀上孩子?
梁子尘继续说:“况且,能够掌握在你手里的,便不叫命运了,所以,并不是什么都能归结于命运的,如果硬要说是命运的原因,那还有什么是我们的错呢?”
甄哥依旧是茫然的看着梁子尘,梁子尘的声音似乎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带着他特有的沙哑和迷茫,甄哥如置身梦境,沉醉其中,等醒过来时,梁子尘已经不在了。
“能够掌握的,便不是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