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以柔克刚,是有前提的,以弱胜强,也是有前得的。如果对方的力量强到了一定地步,你要想以柔克刚也办不到。当初我和你交手,哪里用过什么以柔克刚,还不是一力降十会。”
“嗯,你终于说了一句大实话。”关凤一本正经的点点头,自己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人与人之间如此,国与国之间也如此。当双方的实力差距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什么阴谋诡计都不顶用。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舌灿莲花,对方兵临城下,你若不签城下之盟,那就打破你的门,占了你的城,你又能如何?司马懿没有计谋么?可是我千架霹雳车一阵狂轰滥炸,他不照样要落荒而逃?”
关凤皱了皱眉:“这倒也是个理。”
“夫君,你的意思是说,张平子的学问能创造真正的实力?”夏侯徽走了过来,坐在魏霸的旁边。
“嗯。他能制造地动仪,打造这些军械还不是小事一桩。”魏霸说道:“其实,军械也好,农具也罢,在技术上和地动仪都不能相提并论。不过,比起地动仪,他更强大的是思想,是从月食等现象推理出大地不是方的,而是圆的,这种真知灼见才是真正的智慧。与这些相比。那什么《二京赋》不过是文字游戏。不值一提。”
夏侯徽目光一闪,莫名的叹了一口气。关凤见了,不动声色的说道:“小玉,把奴婢们管管好。最近各地来的探子很多。让他们把嘴管紧一点。夫君在家说的每一个字。如果传到他们的耳朵里,都有可能是一场祸事。该下手的时候,可不能手软。”
彭小玉应了一声。
夏侯徽凛然惊醒。看了一眼关凤,关凤凌厉的目光正好从她的脸上扫过。夏侯徽凄然一笑:“姊姊,你多虑了。我只是……一时感慨而已。”
“媛容,你更应该感到幸运。”关凤从魏霸手中抽回手,轻轻的搁在案上。“夫君相信你,把钱粮的事交给你,我们也相信你。不过,谨慎一些总是好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现在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夫君,从他身上找不到破绽,难免会有人想从我们身上打开缺口。你我既然嫁入了魏家,就要把心思放在魏家,放在夫君身上了。不仅对他不利的事情不能做,就是可能给他带来不利的事情也不能做。”
“姊姊,我知道了。”夏侯徽欠身施了一礼,装了一碗粥,递到魏霸面前,楚楚可怜的看着魏霸。
魏霸心中不忍,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也就罢了,家里也这么互相提防,着实让人轻松不起来。不过,这些都是他自找的,夏侯徽是敌人宗室,彭小玉是罪臣后人,哪一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他咳嗽了一声,岔开了话题。“对了,太初从日南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叫邓飏的朋友。媛容,你安排一个家宴,给他接个风。在日南呆了几年,都晒成黑炭了,挺不容易的。”
“黑点好,这样才能和蛮人相处融洽。”关凤顿了顿,又道:“定国前两天有信来,说丞相有意让阿爹开拓西域。媛容,依你看,丞相这是什么意思?”
夏侯徽道:“这么说,丞相大概是想重开丝路,前几天小玉也传过一个消息,说南海的丝价涨了三成,出货量却有些不足。现在想来,大概是被人收购到关中去了。”
魏霸眉头一皱:“关中收购生丝,丞相是想在关中建工官?”
“这有什么奇怪的,别忘了丞相本人也是个机械高手。”关凤淡淡的说道:“皇后前些日子来信,曾经提到今年连宫里的锦都有些紧张,所缺的那部分,应该也是拨到关中去了。”
“这是釜底抽薪啊。”魏霸放下碗筷,沉思片刻:“这么说,丞相是开始反击了?”
“还不仅如此。”夏侯徽又恢复了女策士的本色,侃侃而谈。“从时间上计算,是孙权的使者从长安回来之后才发生的,如果我所料不错,恐怕丞相和孙权之间已经达成了什么协议,甚至有可能是转让石弹的制作技术。”
“不会吧。”关凤迟疑道:“这件事要是传出去,那可是要招人非议的。”
“谁有证据?”彭小玉不紧不慢的说道:“关中、襄阳、江南都有作坊,要说方便,关中是最不方便的一个,要怀疑也怀疑不到丞相的头上去。”
关凤转过头对魏霸说道:“那陶弹岂不是也可能被人盯上?”
“等你想到这一点,陶弹都快打到我们头上了。”魏霸扑哧一声笑了:“放心好了,陶弹失踪,可没有人替我们背黑锅,所以这件事我看得紧着呢,孙权连一根药棉都拿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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