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忙将头猛磕在地上,与此同时用另一只手把我的头也按在地上,动作中流露出无限的敬畏。
随即,一个苍老却不失浑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都起来吧!”
师父哪里敢起身,只是将头抬了起来,等待着飘在半空中的那个老道的训示。
白胡子老道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抚了抚云展对师父说道:“数百年前,我就算到今世道家当有此一劫。所以设下此局,那琴师魂魄之所以至今尚未魂飞魄散,实乃棺材里那把古琴所致。当初我留他一丝残念附于古琴之中,为的就是今天能来点拨你几句!”
师父忙道:“掌门祖师用心良苦,弟子愚钝,请掌门明示!”
白胡子老道摇了摇头,似笑非笑,道:“林国成,你乃我道家异才,无师自通,当知天机不可泄露,若是劫数也自当逃避不得。一切劫数皆因你这徒儿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也唯有你这徒儿能破了这劫数。万劫皆因恶龙起,恶龙经难成真龙!”
白胡子老道说着,声影渐渐模糊起来,声音也渐行渐远。师父忙起身朝虚芒的空气中喊道:“掌门所指恶龙,是否指的是就是我这徒儿秦阳,七月十五出生实乃恶鬼之门,而其出生当年又恰是龙年!”败独壹下嘿!言!哥
白胡子老道已经完全没了踪影,虚无之中传来他的话语道:“你这徒儿乃道家四十九代弟子,七七四十九,七乃鬼门之劫,明年第一劫,七年之后第二劫……”
白胡子老道话音截然而止,师父朝四面八方跪拜了数次,白胡子老道再也没有出来。
我那时候还小,根本不明白白胡子老道跟师父说的那一席话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一切会跟我扯上关系。
我只知道自从那晚上师父带我回到家以后,就开始忧心忡忡,像是一直有心事是的。
我那时候爱玩,之前跟李寡妇的儿子周建国和村里一个外姓女孩刘美美玩到很晚才回家,师父也不会说什么。可是自从那晚回来以后,每次天一黑,师父就马上拎我回家。
这样很快就到了1959年,那一年我七岁。师父好像变得越来越忧心忡忡,以前睡觉没半点动静的他,好几次半夜反反复复地说着同一句梦话“道家四十九代弟子,七七四十九,七乃鬼门之劫,明年第一劫,七年之后第二劫。”
那时候,我听师父这句话感到很熟悉,像是在哪听过似的,但是一时又想不起来。
那一年浩浩荡荡的“大跃进”运动发展到了*峰时期,那个年代吹牛是真的是要交税的!在各种“亩产千斤”、“亩产万斤”的吹嘘下,相应的也要按照千斤万斤对应的比例向国家缴纳粮食税。
绝大多数省份的农村在交完粮食税后,所剩余量不足支撑半年。很快在全国农村闹起了大饥荒,史称“三年自然灾害”。周家庄很快陷入这势不可挡的历史洪流当中。
周家庄的村民先是顿顿熬粥喝粥汤,不敢把仅剩的稻米煮成干饭。渐渐地,稻米越来越少,直到见到袋底。很快,野地里、坟头上都是村民捡拾野菜的身影。
当地面上也变得光秃秃的时候,树皮也被扒了下来煮成水喝。村里早就被宰杀的牛,好几个月前在路上拉的牛屎风化晒成牛粑粑后,也被村民争先恐后的抢回家。
渐渐地,当所有的能吃能被想到的东西,都被吃光以后,村民们集体跪在了师父家门口,他们认为师父既然能起死回生,就一定能想到办法让他们活下去。
师父无奈地摇了摇头,即便他是神仙,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能给村民变出粮食出来。师父和我是外来户,又不耕作,平日里都靠村民们救济,如今村民们闹饥荒,师父和我已经很长时间没进过一粒米了!
师父每天都打坐用道法强撑着饥饿,让我自己每日三餐取他背包里的一符纸用水泡了吃下去。
师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经常无端地自言自语道:“难道这就是掌门祖师说的七年劫?!”
接下来的日子里,村里每隔几天都会响起哭声,有人被活活地饿死了。后来哭声越来越小,活着的人连哭死人的力气都没了。
有一天夜里,饥饿中我睡得半醒不醒,闻到阵阵难以形容的肉香,更加觉得饥肠辘辘,刚要跑出去,被师父大声呵斥了回来,师父道:“天劫!天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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