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室。
移开单薄的竹门,院中晴月映雪,晃若白昼,但又比白昼多几分清冷与静谧,清幽得竟想让人驻足。
刚到廊中,解忧便醒了,冷冽的山风扑在脸上,让她愈加往医沉怀里钻,声音冻得哆嗦,万分埋怨,“兄……”
“且忍忍。”医沉低眸无奈地看着她,若非她死活不肯放手,将她一人丢在里面她不知又要闹成什么样子,他独自去取药便是,也不必带她一道出来吹冷风。
解忧缩了缩身子,探起脖颈,冰凉的面颊贴上他脖子,这才低低笑了笑,“快些回去罢,我已好了许多。”
“再嚼些白芍。”医沉不依不饶。
解忧扁了扁嘴,小脸一热,方才的她还没咽下去呢。
药房内弥漫着浓郁的气味,有晒干后的草香,也有淡雅硬朗的木质气味,另外便是特殊的参类的味道,稠得散不开。
切好的白芍堆在竹篾的小箩内,指节粗细,散发着浅淡的气味。
解忧抿着唇不愿吃,****的白芍片含在唇间,一不留神被医沉抬手抽了去。
医沉蹙眉看着那一片药上小巧的牙印,难不成这丫头连把药嚼碎的力气都没有了?
“兄……”解忧舔舔唇上酸苦的滋味,眉轻轻敛起,见他神情严肃,吸了吸鼻子,伸手攀上他双肩,柔声哀求,“阿忧已瘥,无须药物。”
她的眼中泪尚未干,清冷的月华在内盈盈流转,将一双澄澈的眸子映如粲然明星。
忍不住,想要拥住她,轻轻去捻她柔软且稚嫩的唇瓣。
解忧愣怔地任他吻了上来,阖上眸子,只觉唇齿之中漫开清淡的草木香,蕴着一丝甜,不知究竟是谁身上的味道。轻微的窒息让她不知所措,小手紧紧攀住他的肩,无措的低吟带着颤,从唇间流溢而出。
直到她几乎晕过去时,医沉才放开了她,将她稳稳抱进怀里。
解忧本就被莫名的剧痛折腾得筋疲力尽,现在更是浑身发软,往他怀里蹭了蹭,噙着笑意很快睡去。
医沉将她肩上滑落的毡毯扶上,低眸注视着她安然的睡颜,眉渐渐蹙起。
当初说过要娶她,不过是因彼此都无意婚嫁,唯恐长此以往惹人闲话……不知从何时起,却真对她动了心念——可怀里的少女如此幼小,他从不曾想过,他会对这样一个幼女动情。
不,或许是因为,解忧的心思,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幼女那样简单。
踏出药房,医沉不觉住了脚步。
白雪灿然的院心,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玄色的身影,披散着发,身上只一件单薄的楚服,在寒风中猎猎飘动。
景玄抬眸,雪光映出的一幕令他惊愕难言。
医沉白衣萧然,怀中抱着那睡熟的少女,她一头长发如同重华岩的飞瀑倾落。
两人踏着雪光出现在廊下,使人恍然觉得如同见了山中仙神,甚至忘了去深究这样的雪夜,两人怎会从药房内出来。
“渊何以至此?”医沉停步,将解忧身上的毡毯笼紧,免得被风吹散。
景玄再度一怔,他看到风恰好拂起医沉一侧发丝,露出他的容貌,竟与昭桓七分相似,无意识的将话说出口,“奎伯突发重疾……”
“阿忧旧疾复发,不能往诊。”医沉淡淡拒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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