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可离开。
至于另一包赤参……檗已打定主意,一会儿再往怀沙院一趟,务必将那推三阻四的医忧带来复诊。
医喜虽然一把老骨头极硬,终究还是以景玄为主,不敢过于得罪于他,忍着一口老牙都快咬碎的气,接了那包药末。
“芜,煎药。”
医芜应了一声,垂首接过药包,一溜小跑离开院内。
医喜虽是愤愤不平,于行医事上倒没有多大的不妥,不过半个时辰,药汤针具一应具备。
半刻后,胞胎果然下了,有五月大,略显人形,看起来血肉模糊,红彤彤一包血水,怕是早已胎死腹中多时。
檗见医喜面色无甚起伏,知此事办妥,反身去怀沙院寻解忧。
书案移在廊下,解忧一身白衣,广袖铺散案上,玄袂垂下长案边缘,被风拂动,仿佛她那一头长发一般。
檗悄没声地落在她身旁,低眸见她在白帛上疾书,却不是篆字,而是朱笔一勾,后面画一个圈,下面又是翠笔一勾,画两个圈,天书一般,看不明白。
解忧一抬头见身旁多了一人,吓没吓着,而是狠狠瞪了檗一眼,才得了片刻清静,这个烦人的家伙又来了。
“胞胎已下?”
“已下。”檗一动不动,仿佛浑然没有看到她那个白眼,“请医往蕙苑复诊。”
解忧这回不怒反笑,将手中写的布帛叠起,从袖中重新抽出一份,悠悠起身,在檗面前晃了晃,“忧有一方,欲与九嶷山中人,檗若愿一往,忧即往蕙苑,何如?”
檗忍不住蹙眉,虽然之前景玄命他在暗中监视怀沙院,他对解忧这丫头颇为了解,但解忧与他认识不过一日而已,无甚交情,就这样,这丫头也好意思差他跑腿?只怕景玄都没她这么理直气壮。
“无妨,无妨。”解忧笑笑,抬步欲下长阶,“忧自往可也。”
走了一步,还当真打个唿哨,唤来正在院子一角扑蝴蝶的荧惑,一人一狐一道往院外去。
檗嘴角抽了抽,这医忧真是个狡猾的丫头,怕是比她身边那头狐狸还狡猾。
咬咬牙,大步跟上解忧,“檗愿往,乞医告知方位。”
“多谢。”解忧淡淡一笑,有模有样地向他一揖致谢,“山阶以下,阳坡五里有村民,檗持此物往,言医忧所与,其人自知。”
她从袖中取出两个布包,系着红色与碧色的丝线,包进那方布帛中,递与檗。
檗瞥到那帛书与她方才所书未完的一个模样,忍不住询问:“医忧所书,其人岂识?”
“朱笔所绘,为朱丝之囊,翠笔所绘,为碧色之囊。”解忧揪了揪布包上的收口线,至于后面画了几个圈,便是分成几份煎饮的意思。
因庶民大多不识字,嘱咐其用药诸多不便,解忧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至于那些山民,则是她前些日子外出采药遇上的,听闻她乃是墨医,向她求些避秽除瘴的药方,毕竟再过一月余,便要入夏,这瓯越的夏季,虫蛇瘴气,都足以致人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