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往视之。”
解忧霎了霎眼,乖巧地颔首答应,“然。”
那少年听到自己被人提起,顺着的眼眸缓缓抬起,他一双眼黑白分明,如蕴含着清水,其中藏着极重的敌意和戒备,受惊的小兽一般。
解忧在他面前一尺处停步,低敛下眸子,目光在少年身前那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扫过,“忧可诊治乎?”
少年犹豫了一下,见她年纪甚幼,还没自己年长,戒心略略放下,点了点头,“可。”
声音温润,极明晰的楚语,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语气中与他落魄的形象不符的气势流溢而出。
“声如鹤唳,跽坐端端,少年非凡夫也。”解忧随口评价了一句,毫不犹豫地在他身侧跪坐而下,指间拈着一柄锋利的小匕,轻轻割开伤者身上被泥污浸透、干涸硬结的衣物。
少年看着解忧从容不迫的动作,晦暗的眸子慢慢点亮,忽然转向解忧,覆手交叠,向她一揖至地,“卫矛伤重,乞医相救。”
“我知。”解忧剥开衣物,早已发觉伤者不仅右臂伤口化脓严重,左肩上更有一道尚未结痂的新伤,血色略发暗,若不是此人身体强健,只怕早就没命了,“既为医者,自当以救人为务。”
景玄和景兕走进怀沙院时,正看到解忧微微俯身,掌中小匕翩飞,毫不迟疑地循着肌理破开,用砭石顺着手臂轻刮,压出脓液。
景兕不禁掩鼻,停步不走,景玄则面不改色地上前,低眸看着解忧,“医忧。”
“冢子少待。”解忧手中不得空,只飞快地抬眸瞥他一眼,淡淡的笑容噙在唇角,眉却锁着。
“伤势何如?”景玄草草打量了昏迷的伤者,随即看向一旁神色淡漠的少年,“抬头。”
少年似若未闻,目光定定落在伤者身上。
“危。”解忧剖开素布,双手一分,银牙轻咬住一端,另一端缠在纤细的指间,绕过那人的手臂,一圈一圈松松缚住,这才起身叹息,“伤势沉重,若非其人心性坚忍,体质素强,早已殒命。”
少年闻言眸子一闪,蒙上了淡淡雾气,咬咬全无血色的唇,但一句话没说。
景玄将少年的神色收入眼中,敛眉看了看伤者,向解忧一揖,“请忧尽力。”
“冢子信忧?”解忧袖手,眉轻轻一挑,淡笑始终噙在唇边,似乎与她真实的情绪无关。
“信。”景玄注目于她,他始终相信面前的少年医者即是当年的解忧,她那般稚龄尚能医治好蛇毒,如今几经磨砺,救活一个伤者,应当不成问题?
解忧望向他,一双眸子略显空洞,什么情绪都没有,只公事公办的语气:“乞冢子遣仆役备净水与硫磺,共蒸煮。”眸子扫了一下院中的人,“教其人入热汤中沐浴,一日三数。”
“可。”景玄方欲走,见她似还有话想说,停步看向她。
“此人伤势沉重,留于怀沙院之中。”解忧顿了一下,“少年亦留于忧之侧。”
ps:然而还是晚了点。。。下巴淋巴结似乎肿了,大概昨天熬夜太累惹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