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的**却是一路跌跌撞撞,穿过茂密的丛林,以朝圣者的步伐,信徒般的坚定,向那金光闪耀的西方,一步步走着。
灵魂在外边,一路跟随着他,看着他一次次殊死搏斗,又一次次吼叫着信念无敌而杀出一条血路来,他的轨迹,却是终究没有变化。
一条笔直的行路线,尽头,是漫山遍野的金黄。
灵魂感受着他内心不变的信念:我所坚信的便是这世间唯一的真,真者,又何惧那伪装的逼真的假?
凡名为假着,斩之,我之大道,当一往无前!
灵魂沉默,他在思考,一路所见的种种血腥,那可否对?
信仰与自己违背的异族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又可否是真?
在我的眼里,那是虚妄;在他的眼里,我的又何苦不是虚妄?
人杀兽,看起来天经地义,反过来,兽杀人又岂非天经地义?
人,为何要随意安排野兽的生死?
是为了生存吗?显得自己高高在上吗?
是,或者不是。
那些挡自己路的,有寻仇的,有立威的,有嫉妒的,有纯粹看不舒服的,他们阻挠这具**,真的是他们的本意吗?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江湖上难免风吹雨打,有湿气的地方才叫江湖,不是吗?
灵魂继续想着,**却是已经到达了那片西路的尽头。
佛光普照,一山一极乐;
此去有诵,有佛半生苦。
**虔诚地向那佛祖来问,“慈悲的我佛啊,我一路过那千山,趟那万水,我心系光明,情愿为这迷惘众生潦倒那浮羽红尘,落魄行来,生死行去;我本希冀这世间可还我半生极乐,可岁月泱泱,血满江山,我却依旧是孤身一人,脚下的路,依旧是荆棘遍野。您可否告诉我,我可真?”
佛问,“什么是真?”
**脸上一抹迷惘之色闪过,随即那双眸子便是如四季般永恒不朽,光焰点亮了那长眠的太阳,他眼神坚定地说:“跟我的本心走,那便是真。”
佛垂下一只手掌,手掌上一只蚂蚁缓缓出现,又是缓缓爬出佛主的手指,随后便是如同一阵光影般缓缓消散。
再一阵光影变幻,蚂蚁却是依旧在佛主的手掌上,还是缓缓爬着,要爬出佛主的手掌。
佛问:“你看到了什么?”
**陷入沉思。
灵魂若有所感。
灵魂重新附着在了**身上,**的目光一下子变得如那星空般璀璨生辉,再一次,他目光坚定地说:“记忆,遗忘,合起来方是真。”
“我记下了每个细节,记下了所有我应该记忆的或者不应该记忆的,但唯独没有,去遗忘我所应该遗忘的。”
“蚂蚁在从佛的掌上爬下,那是认准了方向的执着;可第二次它依旧选择了同一个方向,不是它傻,而是因为它知道若是朝同一个方向继续爬下去,它依旧会爬出去。”
“它遗忘了被抓回去的结果,只是记住了这个循环过程,那一条可以下去的路径。这便足够了。”
“我牵挂太多,操心太多,反而失去了原本的真。”
灵魂与**的合体看着那金黄色的天空,缓缓道:“原本,我希冀的真仅仅是每天一睁眼,便可以呼吸道外面新鲜的空气,一睁眼便是一个自由的世界而已。”
“这便够了。”
声音缓缓而道。
佛主微微一笑。
世界眨眼而变。
依旧是熟悉的世界,那间密室,那个老人,那正一脸紧张之色看着他的少年。
他记起来了,他叫苏沐,一个从罪城里走出,最初那份真只为走出那个罪城的少年!
而那个见他醒来马上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最会装逼的骚年,他叫青羽。
当年那个黄昏下,和他相约一起走遍天下的神秘少年!
“你醒了。”
低沉苍老的声音再度在苏沐耳边响起,老人缓缓站了起来。
“是,前辈。”
苏沐恭敬地回道。
老人竟是在原地做起了运动,舒展一下腰肢,压压腿,深蹲再起来,大约做了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后,老人走了过来,重新坐下。
他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一丝笑容。
那是家里长辈看到优秀晚辈才会露出的有关“后生可畏”的笑容。
“苏沐,对吧?你知道吗,在你之前曾经有过十二人前来挑战这道真之传承,他们每个人无一不是当代的绝顶天才,而他们中从这道考验中走出来用时最少的,是十五分钟。”
顿了顿,老人的脸上再次荡起一抹笑容,他伸出了五个手指,“而你,仅仅用了五分钟!”
“所以,也只有你,获得了我的认可,你将会得到我蜀黎王最强的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