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上写的事,百官不敢信,却也免不了有些怀疑。
朝中大臣,尤其是那些老大臣,是见证了太后对皇上态度巨变的,这么多年就没人知道原因过,但一个仁慈和蔼的皇后,自打先太子和先皇相继去世后,就性情大变,尤其是对皇上,那几乎就没有什么母子情分了,这其中,必定是有原因的啊。
如果皇上当年真的杀了先太子,不论是国法,还是道德,这都是不可饶恕的大罪啊,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当。
今日太后要皇上禅位,他们就是想帮皇上都帮不了,不然传扬出去,人人效仿,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
百官急需要太后给一个解释,兴国公的话,他们不信。
大殿外,季嬷嬷敲了门过后,一阵咳嗽,可是大殿内却没有了动静,好像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就连之前还隐约能听见的争执也没了。
怕自己喊得太小声,殿内的人没有听见,季嬷嬷又一阵敲门,喊太后。
大殿内,清韵站在一旁,她望着太后凌乱的发髻,忍不住挠额头了,太后这样子,像是被她们欺负了一般,要是嘴角带点淤青,就更像是被人给打了一顿。
这要叫大殿外那些丫鬟嬷嬷门瞧见了,还不知道会传出怎么样的流言蜚语来呢。
见没人说话,她忍不住先出声了,“议政殿肯定乱成一锅粥了,清韵让季嬷嬷她们进来,帮太后您重新梳妆,摆驾议政殿吧?”
太后脸色苍白,但是眼眶又赤红,两相对比,看着有些骇人。
清韵看的脑壳疼,这样子绝对不能去见百官啊,不然太后说什么,反倒成了被她和长公主逼迫的了。
太后看了清韵一眼。又去望着长公主了,眼神带着希夷。希望长公主能和清韵一般,跟她说句软话,哪怕看她一眼也好。
长公主知道太后在看她,她身子侧着,在气头上的长公主,怎么可能有好话说呢,她道。“母后不要看我,去不去议政殿,去了又该帮谁,如何选择,我不会左右你,但做了选择之后,就不要后悔。”
太后去议政殿,无非两个选择。
一个是帮皇上,一个是帮安郡王。
帮了安郡王。就是承认圣旨上说的都是真的,那皇上肯定要禅位给安郡王,一个曾经做过皇帝。还对即将继任的新皇帝有杀父之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识相的,写道圣旨将自己的罪行公告天下,然后自刎去九泉给先太子赔罪,这样还能叫人敬佩他,如果还活着,游走于街头闹市,百姓看他的眼神估计都能叫皇上撞墙了。
当然了,安郡王和兴国公也不可能让皇上活着,总归逃不了一个死的下场。
可要是帮了皇上。那安郡王这辈子就再没有了继承皇位的可能了,这是他唯一的一次机会。
先太子和宁王被调换。而且他还是宁太妃和兴国公所出一事,太后知道还没有一盏茶的时间,平心而论,换做是她,这么短的时间内,估计也没法接受,毕竟这事太过重大了,事先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准备啊,尤其在这样的关键时候,在太后心里,估计还会怀疑是她联合长公主,还有赵院使在欺骗她,好让她去帮皇上。
清韵有些后悔,她应该早点跟太后说的,可谁能想到兴国公会直接逼皇上禅位啊,而且还偷太后的圣旨,借太后的名义,敢情这么多年,他从来就没把太后放在眼里过,估计在兴国公和宁太妃眼里,太后最大的用处,就是帮他们逼迫皇上,再就是出了事,给他们做挡箭牌用的。
想到她现在做的,倒有点像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不知道是矛厉害,还是盾厉害。
正想着呢,就听太后吩咐道,“让季嬷嬷进来吧。”
说完,她就起身去内殿了。
清韵屁颠屁颠的下台阶,开殿门,让季嬷嬷去帮太后梳妆。
她和长公主就在大殿内等候,倒也没有太着急,议政殿既然派人来请太后,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复,就不会下朝的。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季嬷嬷才扶着太后从内殿出来。
太后重新梳妆,发髻梳理的一丝不乱,虽然脸色还难掩一抹苍白,神情也有些憔悴,但比方才已经好太多了。
太后看了清韵一眼,又看了长公主一眼,清韵笑着福身,长公主依然没有什么反应。
不过太后走了几步,长公主倒是在后面跟着。
永宁宫距离议政殿,有些距离。
宫殿外,准备了步撵,季嬷嬷要扶太后坐步撵去,被太后拒绝了。
清韵知道,太后想多些时间,把事情想想清楚。
季嬷嬷扶着太后往前走,清韵跟在后面,看不到太后的神情,但是她却能感觉到太后的脚步渐渐的快了。
但是,快到议政殿的时候,又忽然停了下来。
清韵纳闷了,长公主眉头也皱着,想开口问太后,可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清韵往前走了一步,见太后望着议政殿外,严肃以待的侍卫,眸光冰冷,愤怒的她,手握的紧紧的,可怜季嬷嬷就遭罪了,疼着还不敢哼声。
清韵多看了两眼,正要问太后呢,结果还不等她开口,太后又走了。
脚步比之前更快,清韵抬眸看了眼天空,只能默默跟上。
到了议政殿前,那侍卫统领就过来给太后请安了。
太后脸色肃冷,声音更是不带一丝的温度,“是谁让你包围议政殿的?!”
那统领应道,“是国公爷。”
“给哀家退下!”太后声音冷硬,眸底难掩一抹愤怒。
她没料到兴国公不仅偷了圣旨,他还让禁军包围了议政殿,这是在逼宫!
禁军统领有些为难,他看了太后一眼,又赶紧把头低下道,“太后,国公爷有令,除非他亲口吩咐。否则臣不能擅自离开半步。”
太后笑了,“国公爷吩咐的事。你听,哀家吩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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