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

    她出了医院大楼，目光逡巡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搭乘的那辆计程车，正要走过去，迎面却疾步跑来一个人，那高大的身影是那样的熟悉。

    慕绍谦明知道胡殷芬病危的消息有80%是假的，但是他也仍然不敢赌那另外20%，所以他还是来了。

    “呃！对不起，我先看到的。”他懊恼地道歉，低下头，在看到王小曼时，蓦然一愣。

    不期然地相撞，让两人皆是一愣。

    “没关系。”王小曼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急剧紧缩，说话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她恨极了他，却又疯狂的爱极了他。

    慕绍谦整个人也是忽然一震，呼吸微乱，一双深邃的黑眸紧紧锁定住她，眼底隐匿着说不出的深情，她瘦了，脸色苍白无比，对不起，他心底里一阵深深的道歉。

    四目相对，目光在空气里胶着。

    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双唇紧抿，脸色十分暗沉，两道细长的眉从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便开始深深的皱在一起，身上的手工西装皱皱巴巴的，像是几天没有换过，完全破坏了他从前的爱干净的习惯，有种颓废的味道。

    她的心弦不由自主地一紧，眉头却是轻蹙，怎么到了这一刻她还在情不自禁地为他感到揪心？

    原来……这么多天了，她一直在自己的伤口中幽居，她整理了一切情绪，却始终还是未能将他放下。

    罢了，也许这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在她离开之前，还能意外地看他一眼，也算知足了。

    人只有鼓起勇气告别海岸，才能发现新的海洋，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他们亦是如此，只有告别过去，才能迎接新的未来。

    末了，王小曼慢慢地收回视线，面色平静地从慕绍谦身边走过，计程车就在对面，新的未来在左，他在右。

    慕绍谦僵在原地，神情怔忪，凝眸望着王小曼渐行渐远的身影，道路就在前方，往前一步不是幸福，退后一步却是孤独，他认了，从他拒绝她的那天开始，他就已经开始孤独了。

    一低头，竟发现地上掉落一张纸，他弯腰捡起来，发现那是一份健康怀孕证明，而姓名一栏是——王小曼。

    慕绍谦一瞬间恍遭雷击，高大的身躯甚至颤抖，险些站不住，惊恐而痛苦地看向她的背影。

    “如果我怀孕了呢？你还说的这么决绝吗？”

    “你说什么？”

    “你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怀孕？你怀孕的事情，怎么都没有跟我说过。”

    “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我有了你的孩子呢？”

    “就算有了孩子也必须打掉，我说了我不可能娶你。”

    “你敢把我的孩子生下来，你就试试看。”

    扯证那天的情形历历在目，慕绍谦整个人僵硬了，浑身如同掉进了万年冰窟一般，冷意从脚底窜起，迅速流窜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