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罢。

    想起那双清澈温柔的眼眸里盈满泪花的样子，他不由得用力吐出一个烟圈，反正伤害她的人是他，那么所有的一切就全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好了，他不知道人的一辈子到底有多长，缘分有多少，可是即便他不能陪着她走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去保护她，她恨他也好，怨他也罢，他都没关系。

    王小曼身着一身黑，面色苍白地站在灵堂，她双眼空洞茫然，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

    今天是她妈妈的告别式，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妈妈竟然就这样离开了人世，黑发人送白发人，让她怎么释怀的了。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

    她在短短的数日，先是失去了他，然后又失去了妈妈，她的爱情，她的亲情，全都离开了她。

    她多希望这些全都只是一场噩梦。

    没过多久，王小曼的弟弟居然穿着黑衣，出现在了灵堂，两姐弟一见面便是一场痛哭，他怎么会出来，她想问，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倪小姐上香……”司仪高声唱名前来上香的来宾姓名，王小曼与她的弟弟一起鞠躬致谢，而旁边却视乎多了那么一个暖心的人，王小曼瞥了一眼。

    说起来，这前前后后的大小事，也多亏了倪冰洋，妈妈活着的时候，没少对她有照顾，而如今妈妈过世了，倪冰洋却坚定地忙前忙后，他站在她的身侧，这样的位置意味着什么她不是不知道，也许外人会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之类的，可是无所谓，她现在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是妈妈的心愿，她愿意暂时让他当她的“未婚夫”。

    倪多多默默上了香，与她随行的还有一个人，她的妈妈，一身墨色西装，胸口一侧别着白色的雏菊，众人不怎么熟识的面孔，斯文俊雅，像是一道风景线，举手投足间优雅得近乎贵气。

    王小曼鞠躬答谢后，缓缓抬起头来，看清了另外一个来人。

    慕之易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他只是以眼神安慰着她，他的眼神如同清辉流泻，又柔若唇水，给人一种无声的暖意，仿佛在说节哀顺变。

    她用力咽下酸涩的情绪，感激地点了点头。

    忽然，她听到司仪又高声唱名，“慕氏集团慕绍谦先生上香……”

    王小曼心弦重颤，惶惶地抬起头来，果真看见她最熟悉的那个身影，徐徐踏进告别式的会场。

    慕绍谦步伐稳健地从门口走向灵台，一身黑色西装，套在他挺拔的身躯上，显得隆重庄严，胸前的白花绽放出圣洁的颜色，而他脸上的神情比往常更冷峻上了几分，甚至显得肃穆。

    他从礼宾手里接过已经点燃的香束，虔诚地默祷，祷告的时候，他的眼神是那样的幽深，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上前将香束插上，然后对着方美英的遗照深深地三鞠躬，鞠躬的时间似乎比其他人持久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