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似在倾吐满心的哀伤,在这寂静的夜晚,听到这样的萧声,就是原本快乐的心情也会感染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伤感。外间榻上香翠睡得跟死猪似的,听到这样的萧声都能睡着,我真是服了她了。我起身,穿上鞋子,披起外衣,轻手轻脚推开门到了院中,声音比在屋里又清晰了一点,依旧的飘渺哀伤。初秋的夜晚有一丝凉意,我裹紧外衣,抬头仰望夜空,满天繁星缀在黑色的幕布上,月亮已近圆满只是上面的一角有些微模糊。明日便是中秋,本是亲人团圆的好日子,可我又与谁团圆?想及此处心中的哀伤便蔓延开来,只觉眼前的夜空有些模糊,冰凉的泪水滑落腮边,抬手一抹手上湿湿的。
那萧声仿佛就是为了增添我的哀愁,声音中浸透了无尽的思念,我能感觉吹箫之人现在的心情怕是比我还要悲伤。我的悲伤持续了不到半刻钟,但闻萧声一转,一段熟悉的旋律侵入耳中,我瞬间化石。
难道受上天捉弄的人不止我一个?
原来我不是唯一,我不是孤独的时空过客。一霎间刚才的悲伤一扫而空,竟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我心里暗笑,清朝康熙年间是穿越重灾区,雍正的府邸是重中之重。我倒要看看这个会吹奏“传奇”的亲是何许人也。
丫头婆子早就安寝,院子里只有我一个醒着的人,我怀着雀跃的心情轻步跑到院门口,轻轻拔开门闩,出了院门循着萧声快步找寻。空灵的萧声所表达的那份深情,在寂静的夜里越来越清晰。萧声在夜晚传得很远,我一边循声小跑,一边祈祷千万别停啊。但是四贝勒的园子太大了,耳听得一曲终了,再没了声息。我在心里暗暗咒骂吹箫之人,再多吹会儿会死啊。微风轻轻拂过,我打了个冷战,秋凉如水,周遭除了我没有其他人,萧声一停,蛐蛐的叫声突兀出来,奏着属于他们的乐曲。
唉,只能再寻机会认识这位老乡了,不过有个同伴穿越之路也不显寂寞。我站在原地又等了半晌,期盼萧声能够再响起,但是除了昆虫交响曲再没其他声音。又不由叹口气,许是缘分还没到吧,既然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我终是要把他(她)找出来。
就在我失望地准备打道回府就见不远处一点微弱的光亮靠近,然后就听有人疾声呵斥,“什么人?”难道是在问我,我倒是不怕,这个时候除了巡夜的也不会有旁人。我身上披的是月白色葡萄暗纹的外衣,在月光下甚是显眼,难怪让人看见。没准巡夜的知道刚才吹箫的是何人,我还不如问问他们,我站定等来人走进。只是人到了近前我便后悔了,是四贝勒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搀着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脚步踉跄,靠在四贝勒身上,口中不停低声嘟囔:“额娘,额娘。”
四贝勒举起灯笼,照到我脸上,看是我,声音冰冷道:“你怎么出来了?”
“刚才听得萧声,被声音吸引,便不知不觉寻声出来。”我道。我的声音也分外平静。
夜晚的好处就是看不到四贝勒那张脸,不管他现在是吃惊或是生气,反正我看不见。四贝勒将灯笼递到我手边,“你拿着,在前面照路。”
“哦。”我接过灯笼,小心走在他和十三阿哥的侧前方,四贝勒换手继续搀扶着十三阿哥。十三阿哥的样子像是喝醉了,我知道十三阿哥酒量很好,他要是喝醉那得喝了多少酒?一路四贝勒都没在说话,只有十三阿哥时而叫“额娘”时而嘴里咕哝几句像是唱歌可是却不成曲调。十三阿哥在园子里一直都是住在四贝勒的院子里,我便在前边引路。进院门跨过门槛时就听“当啷”一声有什么东西掉到地上。我循声照过去见一管黝黑的洞箫滚在地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