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给点儿好吃的就跟你好。张果老倒骑驴可是最有名的骑驴名人,何况李白杜甫王安石这样的大文豪都是驴粉,多少吟诵山水的著名篇章都是成于毛驴背上,还有金庸笔下的峨眉派祖师郭襄骑的也是驴。骑驴的人在我看来多少都有些仙气,徜徉山水之间,不紧不慢,随性而为,这样好的坐骑最适合我,再说我也不赶时间,骑驴游大清要多悠哉就有多悠哉。
我和香翠都不懂相驴,只好围着市场转看,听别人怎么说,转看了一个上午,眼看马市就要结束,我才与一个老人谈妥他的两头毛驴。一头刚刚成年的青驴,长得油光水滑,看着十分顺眼,要我十两银子,旁边一头牙口老了些,老人说我给九两就让我牵走,我又与他还价,最终两头驴子加起来才十七两就搞定。有了坐骑,这一路想必不会太辛苦了吧?
牵着驴回到客栈,收拾东西我们准备明天上路,其实我们没什么东西,再说东西带多了也不会这么顺利就出得来。除了银子珠宝首饰我也没带几样,四贝勒给的大多都是宫制的,都有特别的记号,好则好,就是太打眼,拿去当铺任谁看都会注意那与众不同的制作工艺,我是低调的人,要是因为这些小节让人怀疑我是逃出来的就得不偿失了,除了我娘的金凤钗我只带了几样钗环珠宝,真要缺银子也是可以应急的。
前两天在逛琉璃厂时看见一些商人在这里进货,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什么鼻烟壶,耳挖勺,团扇,珠钗什么的京城现在流行的小首饰。听人说这琉璃厂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仿宫制的,虽赶不上内务府造办处的工艺,但胜在紧跟宫中的流行趋势,这年月北京城里的贵妇成天琢磨的就是这些,更何况天子脚下,众官云集之地,当官的手里有银子,当然是要给女人花的,北京城的贵妇圈引领大清的流行趋势,别小看这些不起眼的小玩意,一旦标上北京城里的时兴样子这样的定语,在外地销路都会很好。
我也动起心思,拣便宜的买了些,杂七杂八进货花了五十几两银子。我的想法是无论走到哪儿赚些差价就是不错的收入,我要一路这样,从一个地方进些特产异地而售,就是挣不了大钱,够个路上的食宿也是很不错的,反正让驴子驮着就是。当然香翠看我这番动作,掏银子时表情格外肉疼,用她的说法是这还没走就买些没用的东西,要是卖不出去银子还不都白花了,好几年才攒了这些银子,出门在外,比不得四贝勒府,要花银子的地方多得是,我这样未免太有些大手大脚。我对这些话全当是过耳旁风,香翠也是没法。
原本我想从通州顺着通惠河沿运河南下,隋炀帝当初修运河就因为这一路风景绝佳,可是当我听说永定河涨水淹了大片村庄农田,往这个方向走有很多流民,想来极不安全,便打消了念头。而且附近的几个过河的渡口,因为洪水的原因也停渡,想来想去只有向西行,从卢沟桥过河最为稳妥。
隔天一早我和香翠便正式上路,一走起来才真切感受到,毛驴简直是太慢了,加上这两个畜生和我们不熟,出了西便门就上了倔脾气,不肯走,怎么拽都只是往后退,急得我们两个一身汗。香翠想起身上的荷包里装了些松子糖,我把糖快拴在细线上,找了两根竹竿细线拴在竹竿前端,我们举着坐上驴背,让糖块恰好悬在驴子的嘴前但是又够不着,逗引好一阵子,两个畜生才慢条斯理地追着总也够不着的糖块前行。
走了一阵,毛驴吃不到糖,气得直哼哼,打着响鼻不肯走了。没办法,只好把糖给它吃,吃了糖,毛驴就高兴起来在走一阵,只是好景不长,驴子又想起吃糖便又不走了。我和香翠对这两个驴爷只好又哄又骗走走停停,一袋子松子糖我们都还没吃就全进了两个畜生的肚里。路上的行人用两条腿都比我们两个快,只是我根本顾不上看风景,只想着怎么和它们作斗争。路人从我们身边经过看我们被两个畜生弄得焦头烂额,总会有人嘲笑我们几句,当然也有善良的人教我们如何赶驴,怎奈我们和两头驴子的感情还不够深厚,那些法子都不太顶用,只有吃的才能让这两个畜生听点儿话。看来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有待磨合。
天快黑我们才堪堪赶到宛平城,幸好城门还没关,要不然头一天我们就要被两个畜生搞得要风餐露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