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司,掌管地方僧尼事务。”
“对这段历史我粗略的了解一点,”冯喆说:“这个‘武曌’就是武则天,‘曌’这个字是武则天创造的,日月当空,唯我独尊。李校长,我们眼前这个功德塔又是怎么回事?”
本来说的是功德塔,李博谷的话说着说着跑了题,开始对冯喆和柴可静讲述历朝历代的僧官制度,冯喆等他说完,将话题又拧了回来,李博谷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完全的被冯喆和柴可静给勾起了倾诉欲望,习惯性的当老师给学生传授知识的兴趣大增,他从冯喆和柴可静的反应中得知,这两人对于自己的话是完全听得懂的,于是手抚着石塔说:“这个功德塔其实和忽必烈有关系,和僧官制度有关系,更和一个女人有关系。”
“女人?什么女人?”柴可静问了一句,李博谷说:“这个女人叫伯蓝也怯赤,也可以叫阔阔真。”
柴可静微笑着接话说:“阔阔真?李校长说的这个阔阔真应该就是元朝世祖忽必烈之子元裕宗真金的妻子吧?”
“你说的对,”李博谷点着头挥着手,像是课堂上对学生讲课一样:“阔阔真有三个孩子,分别是元显宗、元顺宗、元成宗。在一千二百九十四年,元成宗即位,尊阔阔真为皇太后。阔阔真于大德四年二月初十丙辰日,就是公元一千三百年三月一号去世,谥曰裕圣皇后,至大三年十月,即一千三百一十年,又追封为徽仁裕圣皇后。”
“这徽仁裕圣皇后的来历也有些传奇性,根据《元史·列传第三后妃二》的记载,忽必烈一次外出狩猎时在路上感到口渴,走近一家牧人的帐房,看到一个女子正干活,于是讨马奶喝……”
李博谷说着话,脸对着山坳一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柴可静靠近了冯喆,手伸过去握着冯喆的手,李博谷说着语音变低,又回过头,看到柴可静和冯喆并肩站立,不由自己恍惚了一下,蓦然一阵酸楚却上心头,顿了顿,压抑了一下情绪继续说道:“……忽必烈向这个女子讨马奶喝,这个女子回答,家里是有马奶,可我父母兄长都不在家,我一个女人不便接待客人。忽必烈听了就准备离开,这女子又说,她的父母很快就能回来,让忽必烈稍等。不久,女子家人果然回来,拿了马奶给忽必烈喝。到了后来忽必烈给真金选太子妃的时候,看了很多女子都不满意,忽然就想起了当初给他马奶喝的女子,让人去打听,得知当初那个女子还未出嫁,忽必烈大喜,立即派人前去迎聘,这个女子就是阔阔真。”
“阔阔真素来性情温顺,贤淑,刚才说了元代崇尚藏传佛教,僧官制度很密匝,这个阔阔真有一年病重,元成宗心里很着急,有人就说是汉人作祟,元成宗就要杀汉人,阔阔真制止了这一举措,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已经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月满则亏,不可再增冤孽,元成宗只有作罢,没想到阔阔真的病慢慢好了,元成宗大喜,认为母亲的怜悯之心感应了上天,就令僧官广建寺庙为阔阔真祈福,而汉人躲过一劫,就禀明僧官,以汉人的习俗方式建造了许多功德塔,算是对阔阔真的感激,咱们半间房的这个石塔,算是历代幸存下来比较完整的一个了。”
“这样的石塔的确是不常见的,经李校长一说,越发显得有文物价值,”柴可静说着走到石塔跟前,伸手在石塔上摩挲着,塔顶的铃铛响彻,清脆动听,嘴里蓦然说:“可惜有人在这上面乱刻乱写,竟然还有老笔字体,可见国人这个习性有些源远流长……”
柴可静说着话看着站在一边的冯喆,她明着是说塔身上乱七八糟的字迹,实际是说冯喆在一边崖壁上写的那些宣传标语,李博谷倒是认真起来,低了一下头说:“在文物上留言题字,也算是国人的一个弊好,惭愧,我那会也在上面刻过字。”
李博谷这样一说,柴可静有些不好意思,她注视着塔身,装作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李博谷说:“前些年批林批孔,这塔差一点就被毁了,按梅山县史记载这里之前还有庙宇的,因为历史原因早就不可寻,现在独零零的只能见这石塔。”
梅山县史冯喆没看过,但知道李博谷的秉性绝对不会杜撰,于是走到柴可静身边说:“主要还是管理不到位……我那会也想过在塔上刻字的……”柴可静一听就瞧着冯喆,冯喆继续说道:“不过到底没下去手,那些水利站的大字写完天就黑了,没来得及。”
李博谷听冯喆这样说,知道他是为自己解围,摇头说:“那时候年轻,心里也不知怎么想的,别人那样,我就跟着起哄,现在想想,年少轻狂呐。”
李博谷发起了感叹,再也掩饰不住的,脸上都是落寞,他看看冯喆和柴可静,说:“冯书ji,‘南园桃李花落尽,春风寂寞摇空枝’,花开一时,美景不再,你们俩再逛逛,我先走了。”
冯喆一听就盯着李博谷,可李博谷说完再也不停留,很快的就隐没在花丛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