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茂强已经濒临绝望。
光明在哪里?
出路在哪里?
小至职场,大至人生,哪个不想往上爬?哪个不想爬得更高更久?
理想也好,事业也好,总有个评价的尺度,现实的职场评价成功与否唯一的标准就是位子!
一切都是那么的实际与不容辩驳。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钱!
你坐得高,别人就情愿称臣,俯首帖耳任你指挥,你跌得低摔得残,别人只能拿你当笑柄,怜悯是不值钱的,也不顶半点用,你要是老在一个位子上晃悠,就像党委办主任焦一恩那样数十年如一日转圈圈,怕是最后你都沮丧得抬不起头,在外不像领导,在家不像男人,没有了做人的快乐。
走到副镇长这个位置上,能到今天,自己容易吗?
可没人在意你的千般的付出,别人都只看单一的结果!
人的心理都一样,都是巴望邻居穷盼望亲戚富,在半间房镇政府大院进进出出的这几百个人中恐怕都是期待自己倒霉的“邻居”,没有一个是自己的“亲戚”。
世态炎凉啊,冯喆不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吗?他这个书记如今在半间房一言九鼎,当初不犹如丧家之犬搁哪个地方都呆不长久?
飞来横祸。
飞来横祸!
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
打人是不对,但是有人威胁到了自己辛辛苦苦得来的位置,打人都是轻的,必要时自己会拼命!
南莫村的高岿然一家给市电视台和武陵日报晚报打电话,说感谢李博谷救人,怎么就上纲上线的和自己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副镇长扯上关系?
李博谷爱救谁就救谁,谁愿意跳水就跳水,可是事情怎么就演变成了自己搞阴谋诡计?怎么就说是自己纵容那一家子在闹腾,给镇政府抹黑?
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又要给市委领导解释什么?犯得着吗?
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有些领导连ji女和戏子都不如!
奈何不了杨树明,还整治不了泥腿子高岿然?
可这事情如今已经不受控制了。
王茂强自打早上在镇政府大院和高岿然一家起了冲突就没吃饭,他也吃不进去,事发之后,他跑到杨树明家见了杨树明,杨树明阴沉着脸对他说等着镇党委对事件下结论,然后就让他回去反思,王茂强心想自己反思什么?所有的事情起因不全在你这个镇长这里?明明是你夹枪带棒的打电话给老子说要制止半间房教育系统的不正之风么?哦,老子这会当了出头鸟,你这会躲在后面看戏说等着镇党委处理老子?——不就是你老娘入殓下葬我没到场嘛,可是自己人没到礼是到了的!再说平时你但凡有事,我并不比别人跑得慢呀,鞍前马后的,怎么翻脸不认人……
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王茂强接着又找了王勇和胡德铨,对两位副书记诉苦,说自己动手打人是不对,可是事出有因,那事搁谁身上都着急。
“杨镇长说让你调查一下高岿然一家向市里有关部门反映情况的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群体事件呢?”
王茂强看着王勇稍微有些谢顶的头颅顿时语塞,满腹的话一个字都吐露不出来了,他恨不得伸手在自己脸上打一巴掌!
是啊,说到底杨树明没有让自己打人啊!
一语定乾坤,这屎盆子自己是扣定了。
太阳顿时都是黑色的了,王茂强不知怎么的又到了胡德铨的办公室里——早上出事的时候这些主要领导一个都没见影子,这会却全在办公室里正襟危坐,这他ma的装模作样给谁看呢!
“老王啊,蛇不知自己有毒,人不知自己有错,事情出了就出了,你也别多想,毕竟领导的意思,我们还不知道嘛,”胡德铨笑笑的让王茂强坐,给他泡了茶:“其实你这事说大就大,说小就小……”
“胡书记,你说!”
胡德铨笑笑的坐下:“你看你,当局者迷嘛,你想想,历来我dang奉行的都是不打第一枪的,谁打第一枪,谁不就是理亏?谁打第一枪谁就要承担责任嘛……”
“?”
王茂强不理解胡德铨的意思,他期待胡德铨将话说的更直白好理解一点。
胡德铨仍旧在笑:“你呀,怎么就说自己动手打人?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你是dang和国家培养多年的干部,怎么可能那么冲动伸手打一个无知村妇?他们无理取闹扰乱镇政府办公,那才是正常的,你不过就是去制止他们冲撞政府机关嘛……”
王茂强心里猛地亮堂了起来:“胡书记……”
“凡事要讲究一个理,你作为主抓教育的副镇长,不可能主动要闹事者一家三口到镇上来,又不分青红皂白的主动给了那女人一巴掌吧?这不合常理。你说是不是?”
“可是,我已经给杨镇和王副书记那里说了是自己动手的,而且,冯书记那里……”
胡德铨摆摆手:“老王,你在半间房多少年了?是啊,你就是半间房土生土长的,杨镇他们还不知道你?主动承认错误,那是为了不退缩,不撂挑子,是为了勇于承担责任嘛,是为了让镇党委镇政府的工作不陷于被动,这是好的表现,组织上会理解的。”
胡德铨看王茂强还是有些疑虑,轻描淡写的说道:“不因幸运而固步自封,不因厄运而一蹶不振。真正的强者,善于从顺境中找到阴影,从逆境中找到光亮,时时校准自己前进的目标,王镇,咱们共事多年,说句掏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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