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大学是岭南省高等学府,生源来自于岭南的,自然不在少数,冯喆是岭南大学毕业的,即便人缘再差,也必然会有几个同学熟悉,那么这些同学在省里工作的,也肯定有,可是李开来到底在问什么?想从自己这里知道什么?
李开来是常务副县长,刘奋斗是副科级干部,冯喆是政府工作者,按照李开来的话题演绎下去,他问话的意思就限于在政府部门工作的对象,李开来那句冯喆有没有同学在省里工作,只能理解为冯喆有没有同学在省政府工作。△↗,
刘玉顺这是第二次见到冯喆,他提着一个包,等和几个人打招呼坐下,冯喆就回答刚才李开来的问话:“……好像,是有一个同学,是在省发改委工作?……很久没联系了,不太确切。”
李开来今天煞费其事的让刘奋斗将自己叫到了县府,这会水利局长也到了,虽然不明白他们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冯喆本着谨慎的心态,将话说的委婉些,免得张口就说自己和柴可静认识,最近还经常三更半夜短信来往,那不是在没明白李开来想干嘛的情况下就将自己的底牌给掀开了,那样也就没有了迂回退缩的余地。
有实有虚,虚虚实实,赵枫林是自己同学,这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梅山和武陵市离得太近,调查一下就清楚了,因此冯喆回答的很干脆,但是提及了柴可静,冯喆就要格外留意,所以就含含糊糊。再说。自己真的和柴可静不熟。如果发几个短信就可以说算是关系默契。那么和提供电讯服务的客服小姐都可以算是家人了,因为和柴可静发短信却没有过语言交流,和手机通讯客服代表直接用语言沟通,这比短信的文字交流直接得多。
刘玉顺没有听到李开来和冯喆之前的谈话内容,但此刻听到冯喆说发改委的话,眼睛就看着李开来。
可是李开来却不继续话题了,看着刘玉顺说:“刘局长不是有话给吗?”
刘玉顺点头说:“是,李县长。”
“小冯。是这样的,前一段许副厅长到咱们县视察工作,对咱们县的水利工作比较满意,于是呢,省厅给咱们县水利系统拨了一些款,其中对你个人也有五千块钱的奖励。”
刘玉顺说着拉开包,从里面拿出一沓钱,又拿出了像是荣誉证书之类的红本本,他起身将钱和证书放在了李开来的办公桌上,然后坐回去。继续说:“小冯在基层做出的贡献,咱们水利局是心里有数。所以,水利局党委决定,给予你一千块钱的物质奖励,同时也有荣誉证书。”
刘玉顺再次从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将红包里的钱抽出一截,让李开来、刘奋斗以及冯喆过目,然后将钱装好,再次走到李开来办公桌那儿将红包和荣誉证书放在那里,回身坐好说:“小冯是我们水利工作者的优秀代表,局里本来是想开个表彰会的,因为有重要的事物急着要办,就耽搁了。是金子总会发光,相信小冯无论到了哪个岗位上,都会做出成绩来的。”
听刘玉顺这样讲,刘奋斗知道今天的这一幕都是李开来和刘玉顺商量好的,可是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呢?
冯喆却另有心思:是金子总会发光?自己像被野狗撵的兔子一样跑来跑去的,在一个单位根本干不长时间,浮光掠影,哪里能体现出是金子!自己已经不在水利站工作了,这会省厅和水利局的奖励和荣誉证书却来了,这和人死了却被追认为什么标兵什么楷模有何区别,意义何在?而且县水利局的荣誉证书显然比省厅给的还要大,还要制作精美些,倒像是在遮掩奖励上的份额不足,可是这难道不是有些迟了吗?
这真是有些讽刺。
省水利厅和县水利局这份迟来的荣誉,又能改变什么实际性的问题呢?说得好听的是荣誉代表过去,人总要往前看,说的难听的,他们这是马后炮。
他们总不会让自己再次到水利站去上班吧?那有些不可能。
“是这样的,小冯,咱们县在半间房那里不是有一座水库嘛,那个水库始建于上个世纪,可以说是年久失修,经过县里市里的不懈努力,省厅答应将水库扩建,省水利厅的许副厅长前些日子来,主要也就是为了实地考察水库的具体情况。”
“原则上,水库扩建改造的事情,水利厅已经同意了,但是呢,工作途中总是有些小的细节难以被照顾周全的,在发改委那边,我们需要做一些后续工作。现在的事情就是这样,但凡做工作就要找门路,就要找关系,找关系,就要找熟人,熟人好说话嘛,效率也会高些,虽然都是为了公事,可是公事也需要人去做,是人都有情感,感情好,心里亲近,政策都会倾斜。再有,在发改委和水利厅看来是这样:一块蛋糕,给谁都是给。可是具体到基层的县,就是生死攸关的大命题了,因为位置在这摆着,出发点也就不同:咱们是抢蛋糕的人不是发蛋糕的,要是不尽快拿到批文,钱不等人,水利厅那边答应给咱们县兴修水库的资金可能就会被别的县别的项目挪走,这样的话,我们县的事情就黄了,所以,我们各种方法都要用到,各种关系,都要考虑进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众人拾柴火焰高,为了全县几百万的老百姓吃水问题,也为了我们县的经济发展,小冯同志作为梅山县的一员,总是和我们县委县政府是一条心的,要是事情在你我的手里办成了,全县人民都会感谢你、县里领导们,也都会心里有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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