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每一句都不重样新意十足,光听她骂人很难和在单位那文静冷漠的样子印合起来,这有太大差别,而且冯喆觉得尚静一方面在诉苦的同时将对方的家人齐齐谩骂了个遍,偏偏让对方还说不出一句尚静的不是,倒像尚静不埋怨几句对方就愧疚的难以面对来年的太阳。
逐渐的尚静的声音小了下去,电话那头到好像是一直在给尚静解释什么,尚静却再也一言不发。
又过了一会,冯喆听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就进去,瞧见尚静抱着被子坐在床上,手机背朝上在床边放着,像是被扔在那里的。
冯喆看着尚静,尚静低头盯着洁白的床单,两人都沉默着,于是冯喆说:“还需要我做什么?”
冯喆的意思就是我要走了,尚静抬头看着冯喆,说:“麻烦你出去给我买身穿的。”
尚静说着从被子里探出身子,她的上身还套着冯喆的羽绒服,看来她是将已经被撕烂的内衣裤扔掉了。
冯喆几乎想咳嗽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异样,可是又极力的掩饰着,他不想让自己一直在尚静面前维持的冷漠淡然的样子在瞬间坍塌于无形。
尚静自顾的取了包,跪坐着拉开,包里面竟然是一沓一沓的钱,至少有十万,她伸手取出一叠来,递着给冯喆。
冯喆看了一眼尚静,确认她就是要给自己一万块,就随手接过,尚静开始将冯喆的羽绒服脱下。
尚静将羽绒服递给冯喆,眼睛看着他,并不急着遮掩自己,冯喆心里告诫自己更加不能在这个鬼精鬼精的女人面前露出一丁点的异常。
冯喆穿上羽绒服,转身走出屋子,一直到了外面大街上,才深深的呼吸了几下,感觉恢复了点正常。
尚静这个女人真是太复杂了,就像是一个女妖精。
冯喆有一种感觉,他觉得尚静绝对是个很有经历的女人,她的身上必然有非常深刻异乎常人的往事。
没有哪个工薪阶层的女人随随便便包里放着十多万的现金在大街上晃悠的,虽然临近春节也不至于置办年货要用这样多的现金支付,如果今天那几个攻击尚静的女人目标不是尚静本身而是她手里的包,那么这些钱这会很可能已经不在尚静的手里,这些钱对于任何一个普通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冯喆想起了下午围观人群里有人说行凶的那几个女人是有人出钱雇佣来专门针对尚静的说法,这一点冯喆在街对面观看的第一时间就有了这种感觉,所以当他一脚蹬在那个女人致命处的时候,其余的几个女子并没有像为一家人或者好朋友两肋插刀的样子冲上前来对付冯喆,反而一个个选择了退却,这一点很不正常。
冯喆猛然想起了曾经有一个胖胖的老女人到老干处推吕操办公室的门,后来在自己面前对尚静有几乎长达一分钟审视的事情。
难道今天的事情和那个老女人有关?
冯喆买了衣服回到了宾馆,进屋之后闻到一股馥郁的洗发水气味,尚静还是将她捂在被子里,但是头上裹着毛巾,像是洗了澡在等待头发干,不过她的样子猛一看就只有两只乌溜溜的眼珠在转动,冯喆的心里又说了一句:女妖精。
冯喆将衣物袋放下,将剩余的钱也放在床上走出了屋子,尚静打开袋子,觉得冯喆给买的衣服还适合自己的品位,可见冯喆的审美观还行,而且,尚静看到那些剩余的钱上放置着购衣服的小票,心说他倒是清清白白,一点不沾自己的便宜。
冯喆再次进来,看到尚静一身新衣的模样,顿了顿,张口就要告别。
“能不能帮我要点吃的?”尚静见状抢先说:“你晚上吃过饭了吗?”
冯喆摇摇头:“这里没有客房服务。”
“那,你能不能陪我去?”
冯喆点点头,和尚静一前一后的到了宾馆餐厅。
这时已经接近晚上十二点了,临近春节,宾馆里的人并不多,两人叫了东西随便的吃了点,冯喆将尚静送回房间,再次准备告辞,尚静说:“你今晚,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