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耗掉兄弟,直至不成危险。
鲁成见吴用、宋江一时哑口,就继续道,“你们若是没考虑到这些,那我在这提个醒。要想招安,一个是把梁山泊兵马解散了,夹紧尾巴做人,等哪天皇帝开恩,赦了你们的罪过,去做个顺民。若是还想要做官,那就得去学会了奉承污官才行,只有他们才会不在乎你的过去,不在乎你的行为实质上是在损害这个国家的正常秩序和规则,他们只在乎你是否愿意与他们同流合污,和正臣去并肩是痴人说梦。
其实这些道理不难理解,如果你们杀官造反等招安的想法能得到实现,这国家还能太平吗?有样学样岂不大乱?所以我也不知你们是怎想的,是真不懂还是懂了却在欺骗弟兄们。”
宋江终于回过神来,急道,“小可怎敢欺骗了弟兄?只要我等长保忠义,替天行道,久后圣明天子和朝中正直大臣定会知道我们的心,怎地不能真心待我们?”
鲁成看着宋江,“也许吧,但这是去赌人心。可人心这种东西好赌吗?就如同我现在不能肯定你是在为兄弟们好还是在利用和欺骗兄弟们,那天子或朝中正臣就能真的无视了你们这些曾经的叛逆?别到时候你说是忠心不改,他们却道是狼子野心相信不得,这就好看了。”
李逵瞪着乌眼看看宋江又看看鲁成,最后对宋江说道,“哥哥,你只是没鲁二哥想得远、想得多对不对?鲁二哥没说错,我们都不信了那些大头巾,他们怎会来信了我们?何况若那皇帝圣明、朝中有良臣,怎不见他们诛杀了那些jian臣?”
晁盖道,“公明贤弟自不会有想利用弟兄的想法,小可又岂是这等人?鲁二哥,你多心了。”又对宋江道,“贤弟,招安之事不提也罢。”
鲁成笑了一下,“我只是提个醒,就怕兄弟们一听忠义就去做了个不明不白的断头鬼。当然,对有心于招安的弟兄也奉劝一下,要招安,你得去符合了这世道的规则,要让官方看到顺而不是逆。其实这也没什么,正和邪真的没有绝对,都是为活着、活得好,何必非要死撑自己就是个好人、正人?那只会害死了自己。”
一个提醒,却是把宋江的招安之策戳了个千窗百孔。砍了忠义大旗又暗指真正的好汉不会走招安之路。
吴用在暗叹。这路却是不好走了。
“鲁兄,依你所说这招安是个险途,那你可有什么好的出路?”吴用开口道。
鲁成反问道,“我们都是反出了官方秩序的人,是官方眼里的贼寇,你说我们还能走什么路?”
“你真想要造反,反了大宋?”吴用也准备来驳斥鲁成了。
鲁成笑道,“不是我要想反,而是如今我们不得不去走造反的道路,否则弟兄如何能出头?”
“可大宋载有厚德,民心向宋,这造反如何能成事?只怕更是个断头路。”吴用道。
“是啊,宋国对读书人很好,够得上说是厚德,而读书人又掌握了言论,这民心确是不易争取。可民心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得民心就能得天下’这句话你信吗?我告诉你,这其实是个谎言,都是胜利者在事后粉刷自己时说的话。在拳头面前,民心并无大用,真正需要比拼的是拳头。乡民恨恶霸,可在恶霸面前屁也不敢放一个;百姓恨污官,可在污官面前他还得跪地喊老爷。这是因为什么?不就是恶霸有拳头、污官掌权势吗?且事实上又有多少人是重视民心的,民在官是称草民,在我们中却是称为小喽罗,他们都是蚂蚁般的人物,都是用时有用;用过就被抛弃的人物,他们又能来决定什么?你又什么时候真正在乎过他们?还‘得民心就能得天下’了。”
吴用一顿,又道,“可不得士子之心又如何能成事?打天下治天下不都要用士子,否则只能是乌合之众、是沙滩建楼宇。”
鲁成道,“你又错了,有道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读书人在拳头面前有先天缺陷。且又说十年寒窗只为一朝登科做了官,在这种思想下你说他们会怎么选择?我看是只要我们有希望,他们会不请自来以求一个官位。我听说西夏也是宋国的读书人去帮着建立了国,这都去帮异族了,我们又有什么可担心的?”
吴用再次一顿,接着就说道,“可我等毕竟是势单力孤,又如何能使人看到希望?
鲁成道,“这话没错,我们现在的拳头还不硬,如此就造反很可能陷在围剿大军之中。但现在没有不等于将来没有,没有拳头我们可以练一个拳头出来,我们不能因见困难就轻言放弃。因为这是我们能不抛弃自己的原则却又能实现封妻荫子梦想的唯一出路,现在的规则显然是并不适合我们,那我们只有打破旧规则去建立新规则,即建立我们的规则,这才是兄弟们的康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