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越发的治不了这黑厮了。天命神道被鲁成一个个给拆破了;军令自己也没能完成一言九鼎;聚义誓言自己还没找到机会,自己现在的依仗也就是德高望重的哥哥身份了,可就这个,以前很听话的李逵现在也越来越不卖帐,如此,自己自己以后怎么能去压制了这些草莽?
宋江只在那自怨自哀,却是忘了驳斥李逵。这时鲁智深开口了,“洒家虽不是听此才离梁山泊,可也劝阿哥,招安怕是要冷了弟兄们的心!”
宋江回过神来,急道,“我主张招安,要改邪归正,为国家臣子,如何便冷了众人的心?”
鲁智深道,“只今满朝文武,多是jian邪,蒙蔽圣聪,就比俺的直裰染做皂了,洗杀怎得干净?招安不济事,阿哥真要想招安,只怕明ri众弟兄一个个各去寻趁了。”
宋江又恨,以为鲁智深铁定要走却还想动摇了剩下弟兄们的心,道:“众弟兄听说:今皇上至圣至明,只被jian臣闭塞,暂时昏昧,有ri云开见ri,知我等替天行道,不扰良民,赦罪招安,同心报国,青史留名,有何不美!”
晁盖也终于想明白了事,道,“贤弟,你想是好,可纵是圣上知我等心存忠义,可蔡京、高俅之流怎会放过我等?这些jian臣贼子不去,我等可敢接受招安?贤弟还是放下此幻想,李逵兄弟说得好,山贼再不好,可做山大王也好过去看那些大头巾的脸se。”
梁山泊的山贼所结仇的官还不小,如此晁盖怎敢去接受招安?
宋江也知如此,就晁盖已是大大得罪了蔡京,所以在前他并不说想等招安,可此时不说不行了,他就道,“哥哥,小可也不是说现在就要招安,小可的意思是只要我等心存忠义,等他rijian臣退位,那时我等再改邪归正,也未为晚矣。”
鲁成又笑了,宋江忠义,他要是个忠义之人就该去一头撞死了而不是来做山贼。
“唉公明兄,你或许想错了,请问如今可是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时代?不是吧?天子可是权威有加。如此,这些jian相贼臣是如何上位的?可不是那至圣至明的皇帝所宠用而成,如何又有被jian臣闭塞,暂时昏昧之说?要我说,什么皇帝就用什么臣,这是很难改变的,去了蔡京还有李京上,基本都会是一丘之貉,要等云开见ri恐怕很难。
另则是这个忠义之说,忠义其实只在乎心,却是真真假假每人都可说自己是忠义之人,只在别人信不信。可如我等,那皇帝会信我们是忠义之人吗?杀官掠库、侵扰地方,虽我等说自己不曾加害良民,可有几多要捉了我们去请功的人被我们杀了,这些人在皇帝眼里怕也是良民吧?如此我都不好意思去跟皇帝讲我是忠于他的忠义之人,你说他会真的信我们是对他忠心的人吗?他也不是傻子吧?所以就算是承认了只怕也是你骗我骗的假惺惺,最后是皇帝怀疑我们,我们却也不敢去信任了皇帝,这又何必?
最后是这个改邪归正之说,我就说这正邪是没有统一标准会随时随地变化的。不过我们现在在替天行道、杀jian除邪,可要招安却又说是改邪归正,那我们现在到底是正还是邪啊?还是说招安的目的就是要让我们正邪不分与那些jian邪臣子同流合污了?我怎有点脸烫,也让那些被jian官害过的人情何以堪?”
“当然,招安也算是个出路,让我们能重归了正常的生活,运气好点,说不定还真能从此走向了高官仕途,可我怎觉得这是一个高难度要高技术的活,第一你得装傻装盲自己骗自己,你要对那些贪官污吏视而不见,你要相信皇帝终会拨开云雾显ri月;第二,你或许还要脸皮厚一点,你装傻或许还无用,你不找污官事他们还可能要找你事,所以你一定要高调强调自己是个忠义之人,那怕是杀过人也得说自己是仁德之人,这样那些污官才会却步;第三,就是如此,你恐怕还会被排挤,最后被yin了,所以,为了高官仕途你或许还得要无耻一点,你要痛批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那杀jian除邪更只是你昏头受骗后的胡言乱语,要说哪些个jian相才是大大的好人、正义之人,这样后你或许就也能混得个飞黄腾达了。
可公明兄啊,这些弟兄中有几人能有此本事?他们大多是路见不平要踩踩、一言不合就拔刀的人,你说他们怎做得到这些事?又说我们中本有不少曾是官员差吏,你说他们在前清清白白之时都没混个名堂出来,现在有了这污点倒好混了?
不过万事都无绝对,只要时机好,做人放得下身段,公明兄你在前好好的教教弟兄们,也让他们学点心口不一的本事,这事也还是可做做的。只是我们就不奉陪了,就我大哥那一根筋的xing子是怎么也学不来这等本事的,如此我们就真的要重回了二龙山。”
鲁成是半笑而说,更没骂宋江半句,可话里话外都在骂宋江这个二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