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放了一半在连霄身上,另一半放在了自己的思虑中。
“嗯……王爷是想告诉连霄,王爷之所以非报五灵谷之仇,是因为忘尘之后余留的空白是被这一段血仇填补的?”连霄没有笑,很是肯定,而贺靳也没有因为这尖锐的话有什么别样的反应。
贺靳如此平静,连霄倒觉得自己太过咄咄相‘逼’了,“聪明如你,一定想过仇人不是当今皇帝,当年你才四五岁,是谁告诉你仇人是他?”
贺靳目光沉了沉,“是谁重要吗?就算不是他,跟他也脱不了干系。”
这话,显然他是已经知悉了来龙去脉了。
“谁?是谁一夕之间让贺家军全军覆没?”
连霄低声惊问,他十分想知道这般残忍的刽子手,又十分害怕知道这个人,因为贺靳说得很清楚,这个人与云阳有干系,而且听这口气,关系还相当之深。
贺靳挪开目光,望着白园外的院落里温柔的阳光,“你身上流的是海蓝星的血,你只该是海穹派的教主,与这姓云的没有半分关系,云阳之所以能施恩与你,那是因为他的父亲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这是赎罪,算不得恩情……”
“我以为这世上除了云阳,便不会有人知道我的来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清楚。”连霄愕然的表情缓缓松弛下来,“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如果是让我此刻撒手不管这些事,那我只能说声……”
‘恕难从命’四个字没能说出口,贺靳便抬起眼来,盯住连霄,“你以为他是你的亲兄弟就不会骗你?”
连霄一怔,贺靳却闭上了双眸,“皇权之下,真作假时假亦真,你根本不知道其中的曲折复杂。”
“你什么意思。”连霄被贺靳说得一下子忐忑不安起来。
他的反应,让贺靳嘴角微微往上扬起,“他待你如手足,却始终不是心,如果他真为你好,又为何要叫你回来,怎么舍得让你去云烟阁卧底,他手底下偌大的袖子楼连这点事都办不了?月非木和王景的事儿出现得太巧了是不是?偏偏两人前前后后都挡在你回家的路上,都被你顺手给捡了回去。你明明南下去找解除合欢蛊的法子,结果兜兜转转一个飞鸽传书就又给召了回来。”
“为何他要拿你在身边?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些事?他不可能骗你是不是?”贺靳见连霄惊愣之余越来越深拧眉头,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话,冷冷一笑,“这里没有人你救得了,这里也没有人需要你救。”
“说了半天,你还是没说清楚。”连霄‘性’子被磨尽,贺靳的话让他怎么听怎么不舒服,怎么听怎么不愿意承认接受,即便他想起遇见王景与月非木,卷入袖子楼与云烟阁势力中,监视贺靳一举一动这一桩桩件件都令他产生了怀疑,开始动摇,他仍是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云阳的‘精’心制造的骗局。
如果说这一切都是云阳一手‘操’纵,他不可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下了一招让自己来见贺靳的错棋,他不可能料不到贺靳会与自己说这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