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阳将棋子收好丢入棋坛里.自毡子上站起身.來到湖心亭围栏处.望着矗立在湖岸边上的一独栋楼.
“朕听柬之说.你要挟京城里的世家子弟去云宿山熬了一宿.是为了把君子盟收归朝廷.这心意不错.就是行事招摇了点.知情者或许明白你.不知情者就只会口不择言污蔑你王家名声……”
王景抬眼看过去.他知道皇帝心情就是再好.也不会闲得与自己在这儿东拉西扯.他有自己的目的.是王家哪一点他要利用还是冲自己來的.
爹.他到底说了什么惹得皇帝大怒.竟然给了当朝首辅三十板子.杀‘鸡’儆猴.宣示皇威吗.还是皇帝已经对爹心生芥蒂了.借此机会卸磨杀驴.
书柬之显然知道这件事.为何昨日沒有与自己说.就算他担心二姐闻讯伤心.至少临走时也该派个小厮传个口讯.可他什么也沒有做……
明明只是随口敷衍书柬之的话.才一个晚上就传到了皇帝耳里.书柬之对自己如此深信不疑.还是皇帝信了.是书柬之禀告给皇帝的.还是皇帝在左相府里.安‘插’了眼线.
如果是眼线.皇帝不会愚蠢得自己个儿说漏了嘴将此事说了出來.更不会提及是书柬之说的.既然说了.那必定就是书柬之亲口转述给皇帝的了.为什么.他这么做.难道是因为自己提及的想要借此良机求皇上一件事的请求吗.
如此单纯而已.
只是站在这里.就感觉着深宫漩涡的深不见底.思绪千回百转也实难罢休.
湖风温驯的撩动着帝王的衣衫发丝.却叫王景深邃的目光轻轻一闪.那一丝刻入记忆的惶惧.被一低头一闭眼的动作极其自然的遮去.
离第一次见到云阳.这皇宫王权又经历了十多年的风风雨雨.皇帝不再是登基沒几年为了保住皇权.手段如酷吏.无所不用其极的年轻人.走过了十几二十年的路.栉风沐雨坚强的经受着岁月消磨.真正有了一种俯视天下的皇者之气.深而睿.如一把束之高阁的宝剑.不见毕‘露’锋芒.周身散发的至尊霸气锋锐已足以震慑天下.
“你应该知道.那里是青‘玉’楼.是朕为了让‘玉’儿开心为她特意修建的.如今已有二十载了……”
王景看不见云阳此刻以什么样的神情追缅着当年号称天下第一美人的白‘玉’.他自然也知道那青‘玉’楼的由來……
王景的思绪断在此处.穿过时光看着当年的自己恃才傲物心高气傲.支开了同行的人.偷偷溜进了那里.
“白‘玉’.是唯一一个.朕愿倾尽所有也要得到的‘女’人.为了她.让朕做任何事朕也甘愿……”
王景手心在冒汗.目光轻晃着又回到了青‘玉’楼那空无一人的大殿里.空‘荡’‘荡’的大殿深处传來威赫之声.“苏义胆大妄为.拒不回京.抗旨不尊.苏……”
“她是朕唯一的软肋……”云阳平缓的调子有了起伏.有着深秋时眼睁睁看着叶枯坠落.不可挽回的凄凉.“她不在了.再也沒有人能威胁到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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