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眉也未忙着起身去开‘门’,只对身边的人说:“我再想想,你先走,三日后我给你答复。”
等到一身夜袭衣戴着斗笠的人消失之后,连霄才去开‘门’。
院‘门’缓缓打开,四目相对的时候,连霄愕然呆愣了好一阵子,不相信自己看到的竟是他才恨得牙痒痒的目中无人之人。
连霄不发一言扔下‘门’外的人,自己转身进了院里,‘门’却给王景留着。
王景也没说一个字,抬脚跟了进去。
这样的气氛很和谐,就像是一个落难了无家可归的朋友来借宿一宿一样,就算翻过脸就算斗过嘴,到此刻,还是宽容的给了他一个容身之所。
连霄仔细打量落座在对座的人,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不知道心底又为着什么事情在犯浑,从上至下匆匆扫视一遍,便蹙着眉将目光至那完全被雪沫浸湿的靴子上挪到那张面瘫的脸上,“你又怎么了?杀了不该杀的人还是想救你想杀的人了?”
王景知道连霄暗示着他对苏通的残暴劣行,目光只轻轻动了动,瞥着两人中间矮几上摆着的空棋盘,“对弈一局,如何?”
连霄斜眼再一次打量了王景,不正常,不对劲,这是王景吗?这么好说话?这么逆来顺受忍气吞声的?
嗒……
连霄正想着一切让王景突变的原因,不得其所时,对面匀长的手指夹着一枚黑棋落在棋盘上,发出一声轻响打断了连霄的思绪。
看着折‘射’着光线的黑子,耀目粲然,连霄不禁想起了王景那一枚力挽狂澜的棋子,捻起白棋,也落了一子。
挑灯夜战,连霄因为棋局诡谲,越战越‘精’神,只是偶尔的他研究棋局之外也能看见王景的心不在焉,心下颇受打击,只是在落子的时候让那清脆的棋子敲击的声音提示对方汇聚‘精’力。
这一战,连霄输了,却输得不高兴,“你赢了。”
王景淡淡的瞥了一眼棋局,“我还没赢……”倾过身去从连霄的棋坛里拣起一枚白棋,刚一落下,连霄自毁一座城池,只需再落一子,王景一片黑子已成了死棋被围困其中。
连霄呼吸一滞,这种自断一臂,伤敌三分,两败俱伤的狠辣与果决,连霄没有,但王景有,而且非常的熟练。
“你来,不就是让我帮忙的吗?”连霄不动,没有继续这盘起死回生可继续鏖战的棋,盯着王景,目光渐显冷锐,“没有的话,我也不多留你了。”
连霄起身,开始收拾包袱。
“你要去哪儿?”王景盯着连霄手中的东西,仅仅只有一份诧异。
“比起这什么时候都能研究的棋艺,人命更重要一些。”连霄夹枪带‘棒’的攻击王景,就是看不顺眼王景的所作所为。
“连霄……”王景忽的轻悠悠一唤,像置身云霭之中的飘渺,“你说没有内力的人在北疆会不会受冻?”
连霄有些懵,背对着王景,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又赶快摇头,关自己什么事,别再管了……
但,不管就不能留在云烟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