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信任他,以为他真能帮主子度过这一劫,暗云气恼之间,被忽然闪过脑海的念头惊得忘了呼吸,明明他意图不明嫌疑还没洗干净怎么能轻易相信?而且,除了主子以外,谁都不能相信,绝不可以!
暗云凌空一跃,人已消失,极速往万红楼赶时,他嘴角牵起一抹诡笑,作‘弄’糟践我吗?不给你吃点苦头,就不知道这里是哪儿……
一边盘算着以牙还牙,另一边目光已飘向小屋外,还没有回来……不禁又暗骂道:睚眦必报的小人,什么天医阁妙手仁心,竟出了这么个冷心绝情的恶人!
但比起暗云,连霄根本算不上大‘奸’大恶,他不用对人手起刀落,他只需袖手旁观就能送人入地府。
连霄的院子里,暗云腾入空中的那一刻与他擦身而过的飞雪落在地上。安静的院子里,连霄去而复返,站在拱形栖白院‘门’边,冷眼扫着古树之上“看够了吗?”
可树上一丝声音也没有,这与连霄如此肯定的判断截然相反,连霄收起本要向此人发泄的怒火,眉宇间尽是奇怪的望着树上“出什么事儿了?”
绝不是关心那人,单纯的觉得太出人意外,他来找自己哪一次不是风风火火的硬闯,什么时候耐得下‘性’子待在树上,就算是为情所困,也不至于这么久也不说话……
大雪纷纷扬扬的从树周坠落,像是被人洒落的幸福,候了好长时间也不见应一声,连霄抬眼赏起雪来,“美景如斯,却被你这么个不识货的人糟蹋……得了,看来我帮不上你什么,你走吧。”
连霄瞥着毫无动静的树,蹙眉想了许久也猜不出原因,干脆不再追问,若是特地来找他,那不管他在树上待多久,总是会下来找他。他何必为此发愁呢?自顾自的回了屋,在榻上的矮桌上斟满茶。
随着从屋外卷进的一阵雪风,一抹墨紫‘色’已坐在了连霄对面,连霄微抬了一下眼匆匆扫了扫对坐的人,淡然的将手中的茶递了过去,只见前额碎发微‘乱’,眉眼憔悴,哪儿有妖冶鬼魅的邪魔样儿,说是风尘仆仆一点也不为过。
“比那个不识货的,你这个主子还算识货。”连霄别开眼,沉沉的目光落在院中一地的落雪中,不远处暗云留下的脚印还能看见一二,不由又微微动了动眼珠子,往左斜睨着对座之人的靴子,沾了点泥,被雪浸湿了鞋面儿,又开始探根究底的好奇,他自哪儿来,为何惆怅,他不会真听了云图的话吧?他不至于如此傻呀?
“从小,暗云除了我和娘,没信任何人……”王景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听不出对这个发现是高兴还是不满。
连霄端起手中的茶,轻呡了一口,转动的眼珠子停了下来,笑问道:“你很意外?”
从小伴着长大的人,不仅是恩情还有感情,像亲人一样的感情,连霄的态度放得缓和了些,不似以往那么尖锐。